她明知有人故意推她入荷花池,偏不知对方样貌,无人相帮亦无从查起。
唯一晓得的不过那个人定然是侯府奴仆。
今日宁王直接同侯府讨要说法。
这是要求侯府给个交代,是不得不查,不得不把谋害她的人揪出来。
宁王,为何如此?
戚淑婉在看萧裕,而崔景言在看戚淑婉。
永安侯提起戚淑婉落水为宁王所救时,他没有在意她为何落水,此时方知是遭了恶奴谋害。这恶奴势必受人指使,表妹在戚家,显然过得并不好。
所谓嫌弃崔家清贫故而不愿意嫁他,究竟有几分可信?
宁王将表妹从水中救起,表妹又是何种处境?
崔景言忽然正视起这一个个问题。
但,宁王今日来侯府,挑在戚二小姐回门的日子来侯府要个说法,分明是,为表妹戚淑婉撑腰。
宁王是心甘情愿迎娶表妹。
这一点他不怀疑,永安侯府也没那个强逼宁王的本事。
而表妹。
表妹始终在看着宁王,没有朝他望过来一眼。
崔景言低眉。
他们虽然是表兄妹,但来往甚少,即便有婚约在身,幼时见得不多,长大以后更是如此。他们互相并不了解,只到底是表兄妹,表妹若能嫁给宁王也不见得不好……表妹若非心甘情愿嫁他,不如不嫁。
换亲之事到底太荒唐。
表妹不想嫁他,这么多年,为何不直言?
不知戚淑婉的心思,崔景言略想一想,不执着不纠结。
于他而言,正经事唯有一桩,旁的事情只要无碍他考取功名,无须伤怀。
永安侯戚宏则被萧裕质问得语塞。
这些时日忙着换亲之事,哪有心力在意一个奴仆,何况大女儿不是也平安无恙吗?且若非那日落水,同宁王这桩婚事早已不保,说大女儿因祸得福也不为过呀!
“尚在追查,尚在追查。”
戚宏冲萧裕讪讪一笑,“过得两日查明真相,定给宁王一个交代。”
戚淑婉心知肚明,她父亲根本没有追查此事。
父亲、继母不会不知那日种种无外乎是二妹妹做下的,但谁会想要给她一个真相、一个公道呢?
她也不知宁王为何替她讨要真相与公道。
不过,这份情她领了。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戚淑婉预料。
只见宁王喊了声“夏松”,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年郎便将个五花大绑的奴仆从外面拖进正厅。
“侯爷事忙,不得闲。”
“正好本王清闲,便越俎代庖替侯爷查了一回,侯爷不会介意罢?”
戚宏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奴仆,心道不妙。他口中却只能说:“王爷说笑了,王爷心怀仁义、义薄云天,岂有怪罪王爷之理?府上小事累得王爷操心才是吾之罪过。”
戚淑婉望向那奴仆,认出此人是继母房中李嬷嬷的幼子,目光闪烁了下。随后她又去看自己父亲,见戚宏眉眼浮现慌乱之色,听他口中几句话,心下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