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蹑手蹑脚下了榻,趴在门上听院中动静,就听有浑厚男声响起。
“老九,这院内看着齐整,此般好院子怎会无人居住,你莫不是诓我?”一道男声狐疑问道。
另一道尖细嗓的男声接过他的话:“我办事三哥还不放心?我早已探过两回,皆是门窗紧闭,无人出入,您大可放心。”
当真是贼,门内的阿愿面色凝重,紧张拽住贺珏袖摆。
尖细嗓又道:“且此巷位于城西南僻静角落,鲜有人往,那帮人一时半会查不过来。”
眨眼间贺珏做出判断,对方是两名青壮男子,若拼蛮力她们定然不敌,只能借助在暗处未被察觉的优势搞偷袭。
她飞快环视室内,这院子常年不住人,几乎是间空屋,找不出什么东西。
最终,她捡起一个积灰的铜盆递与阿愿,自己则操起角落的木杌凳。两人一左一右候在门两侧,只要贼人入内,她们就下手。
院内那个叫三哥的道:“我累得不行,就先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做打算吧!”
说着就往贺珏她们这间屋子走,两人屏息凝神,紧紧握住手中武器,准备出击。
门栓发出“吱嘎”一声。
男子推门而入的刹那,铜盆与杌凳同时砸下,男子脑后背部同时遭受重击,痛得闷哼一声,踉跄几步,却不见倒地。
待他站定捂住后脑转过身,借着月光看见是两个纤细黑影攻击自己。
男子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贺珏见他一击未倒,猛地将杌凳掷地向对方面门,大喊一声:“跑!”
贺珏拽起阿愿夺门而出,男子避开丢来的重物,怒而暴喝:“老九拦住她们!”
那叫老九的男子一个箭步蹿到两人面前,伸手就往贺珏咽喉而去。
贺珏动作比他还快几分,手往怀中一掏一抛,扬袖间白色粉尘弥漫,将他的眼睛鼻腔糊住,男子双目灼痛,双手捂面嚎叫出声。
粉末是石灰粉,贺珏的爱好之一就是看各种题材的杂谈话本,即谋划着出远门,根据话本里的经验,早已做好防身打算。
她怀上揣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误打误撞竟派上些用场。
屋内男子追出来,见同伙满脸白灰,蹲在地上呻吟,狼狈不堪。
男子方才听那人出声,分明是个女子。
他如何也未料到自己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因未想着防备,竟着了两个黄毛丫头的道,不由怒从心头起,势要追回二人报复。
贺珏她们已奔至大门前,门闩是她入内时插上的,慌里慌张打开门,却见门外赫然立着好几名青壮男子,去路被堵,二人吓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贺珏心中暗道糟糕,对方竟还有这许多人,这下必是要落入贼手了。
门外那帮男子见推门的二人,亦是一脸讶然看着她们。
身后两名窃贼追到一半,忽地瞧见门外阵仗,调头就要回屋找地方逃跑。
门口领头男子注意到他们,扬手一指,厉喝道:“人在那儿,拿人!”
七八人乌泱泱一片从贺珏阿愿面前穿过,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
那两窃贼寡不敌众,片刻便被拿住押着走出来,领头男子过来询问贺珏二人身份,贺珏不知是何情况,胡扯说二人是兄弟。
那领头的眼珠一转从她们面上扫过,显然不信。
贺珏忙做出热络的样子,同领头男子攀话:“不知这二人犯了何事,壮士为何要抓他们?”
男子面色冷峻,道:“官差便衣抓人,无需解释缘由,你二人也跟我走一趟,有话要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