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奉朝馆一事败露。
晏如瑜盘坐在陆衔蝉榻上,和陆衔蝉面对面对峙。
“那厮,是你?”
“那厮,是我。”
“你打我阿娘?”
陆衔蝉委屈劲儿上头,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悲愤道:“阿瑜莫要瞎说,分明是你阿娘打我!”
憋了数日,陆衔蝉终于有机会往外倒苦水:“我根本近不了你阿娘的身!”
“那日我没带‘翼展’,也没带‘归去来’,就带了“烟折子”和一柄小匕首。”
“一进院便被你阿娘逮住。”
“前头三张大网,左右数人破窗,外头兵士不知多少,重重包围,我能怎么办,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我自然…”
晏如瑜嗯哼一声,陆衔蝉立马改口:“我要从那重重包围中脱身,自然要仰仗你阿娘…”
“可还没等我近你阿娘的身,她举着那把刀冲过来,就方才她手里那把,那~么老长,唰!就砍到我眼前!”
“你阿娘只用一刀,就断了我的小匕首!”
“就是这一刀让我手臂淤青,只能把‘翼展’放在桌上,用你的手印去盖,留下把柄。”
“还有,那奉朝馆的惨状你也看过。”
“那金柱、那石砖,可都是你阿娘劈的!”
“我为了躲你阿娘的刀,连蹦带跳,连滚带爬,从那石阶上头滚到石阶下头,从东厢房滚到西厢房,满身淤青至今未散。”
陆衔蝉心想:‘没涂过药,应该没散吧…’
她偷偷戳自己腿上淤青位置,狠狠一痛。
‘果然没散。’
晏如瑜惊诧问道:“你还真满地打滚了?”
陆衔蝉不情不愿地嗯一声。
晏如瑜凑过来,把手挡在嘴边,小声却十分冒昧的问:“那你跪地求饶没有?”
陆衔蝉瞪大双眼,她怒吼道:“我辈江湖侠客,铜筋铁骨,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会做此自损身份之事!”
“真?”
“自然!”
晏如瑜松开抱在胸前的手,喃喃道:“我就知道是阿娘在唬我…”
陆衔蝉缓过神,气势削减,她弱弱地问:“阿瑜,你不气了?”
“我阿娘都原谅了你,我为何要气?”
“话说回来,即便你是去杀戎人的又如何,真杀死了又如何?昭国人,谁不想杀戎人?”
“下回杀戎贼,带我一个!”
晏如瑜从怀里抽出一沓话本子,贼兮兮挤到陆衔蝉身侧:“阿兄前日买给我的,勾陈先生的本子,山君,你看不看?”
“…看!”
入夜后。
陆衔蝉挑灯夜读。
看到兴起时,笑得浑身伤口剧痛。
陆衔蝉合上书,她怀疑这是晏家兄妹的报复手段,但她没有证据。
话本子安安静静躺在手边。
像酒楼门口揽客的小二。
人们路过酒楼,他便立马开始朗声吆喝:‘客官您吃了吗?呦!贵客上门喽!我们这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