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头也不回,快步朝院外走,侍女小厮鱼贯而出,跟在大踏步向前的长公主身后。
晏如瑜冷哼一声,拉着陆衔蝉离开。
“山君!”
“多谢山君为我解释!”
晏若岫脸上红晕未褪,他倒腾着小碎步,跟在陆衔蝉右边。
两黑夹一白,陆衔蝉左右难安。
她按住身旁欲炸的‘黑衣小花炮’,对晏若岫礼貌微笑:“小将军不必客气,今日您本就并未逾矩,在下实话实说罢了。”
“山君…”
晏若岫轻轻扯住陆衔蝉袖摆,低声委屈道:“你不唤我阿岫了吗?”
陆衔蝉迟迟没有抬脚,她垂眸将思绪收敛,再抬头时,面色如常。
她声音里带出几分无奈:“放过我的袖子吧,小将军,你再扥下去,左右都不一边长了。”
……
陆衔蝉一睡三日,京城发生许多大事。
她从公主府出来,街头听到巷尾,说什么的都有,戎人二王子死因尚未公开,被刺死到被赐死,从毒杀到被伏杀。
死讯传上几轮,已然变成:艳阳晴天惊雷,天降正义,戎人二王子被雷劈死。
令人瞠目结舌。
陆衔蝉听不下去,掉头钻进无人小巷,从七拐八折的小路绕回酒肆,绕了老远的路,勉强换来一份清净。
酒肆依旧吵闹。
酒客们高谈阔论,只是小二伙计们气氛有些不对,看见陆衔蝉回来,他们肩膀一松,跟看大救星般看陆衔蝉,随后集体转向钱掌柜。
钱掌柜板着的脸终于露出抹笑意。
他撂下手中乌黑算盘,跟在陆衔蝉身后上了酒肆二楼,关切道:“东家伤势如何?那日长公主府传来您高热昏迷的消息,可给我吓得够呛。”
陆衔蝉推开雅间房门,内里干干净净,被钱掌柜打理得没有半点灰尘:“放心吧,小伤而已,如今已无大碍。”
她伤口已经结痂,不吃劲时并不疼痛。
钱掌柜从陆衔蝉身后绕了一圈,上下打量:“东家清瘦了些,大病伤身,好在您身子骨还算结实,回头老钱我亲自下厨,做些好的给您补补!月余便能补回原来样子!”
陆衔蝉坐回窗边:“老钱,你同我讲讲,近日京中可有什么消息?”
钱掌柜坐到陆衔蝉对面,捻起小胡子:“这几日京中消息确实不少…让我想想。”
他从头捋道:“东家出门之后第二日,也就是三日前,宫中生变、戎人二王子苏赫的死讯传开,戎人使团由戎人质子,在昭国质居八年的大王子弥赫接管。”
“当日戎人大王子便被陛下邀请参与朝会,他对朝廷诸公草拟条约毫无异议,如今和谈已近尾声。”
钱掌柜的拳头轻轻敲击桌面:“两国将以万里戈壁为界,约定互不进犯,昭国已经攻下的摩罗旧城同月亮湖平原,皆归属昭国,自此同戎人再无干系。”
“戎人使团回程途中,戎人大王子会将城内一众戎人尽数迁回北绿洲。”
“摩罗旧土如今成了万里戈壁,犹如天堑,横贯东西,边境从此…”
他长叹一声:“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