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在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周围一切窥探的、阴私的、下|流的目光,她将头埋下,用耳边的黑发挡住自己的脸。
美貌曾经是她在虹都无往不利的工具,而在这里,她却只能将其小心的隐藏起来。
一步、两步。。。。。。
麻意从脊背处迅速蔓延到肩颈和四肢。
三步、四步。。。。。。
心跳声剧烈如擂鼓,热意腾的涌上大脑,雪代感受到了微微的缺氧,然后她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忘记了呼吸。
当她因此吐出了第一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时,人群终于开始躁动了。
在动物的世界里,一群猛兽中第一个对猎物发动进攻的往往是先锋,他们并不一定在猛兽群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对于柔弱可口的动物来说,这样的恐吓也足够了。
先是惊吓猎物。
“吁~”有人对她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
“可爱的小羊羔,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顺着风飘到了雪代的耳朵里,当然她没有回答。
“好冷漠、好无情啊~”随着这句话出来,周围传来起哄打趣的声音。
接下来是靠近猎物。
渐渐有人涌了上来,一层一层地围着铁栅栏,即便离雪代尚有一段距离,但她仍然能感受到汹涌的来自于人的热意。
这种包围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她加快了脚步。
可猎物微不足道的反抗却让猛兽们更加激动。
最后,是攻击。
他们不是人,抑或是应当称呼他们为,丧失了人性却披着人皮的野兽,而野兽,不懂秩序。
当第一个人爬上铁栅栏时,雪代的整个脑子和身体都僵住了,可下一瞬她便反应过来,拼了命的向前跑。
她原本以为只要不看不听,就能平安通过这条甬道,可想来还是她太天真了,如果知道这里的犯人都是疯子,连最起码的规则都不遵守,那么在她第一只脚踏上这条路时,她就会尽全力地跑。
不过好在,因追逐她而完全丧失理智的疯子并不多,不过两三个,但他们却仿佛在玩弄猎物一般,并不急于享用,而是不快不慢的,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坠在她的身后。
雪代能感觉到那些男人吐出的腥臭的呼吸,恶意的调笑和肆无忌惮的目光。
她不能接受。
她感觉自己的胸腔快要炸开了,鼻腔处也闻到了血腥的铁锈气,腿脚像灌了铅一样变得越来越沉。
野兽们似乎是察觉到了猎物的疲软,他们对她伸出了罪恶之手,就在那手指间摸到雪代发梢的一刻——
“砰。”
一声木仓声响起,一滩血迹晕开。
追逐的游戏结束了。
雪代停了下来,不是她不想继续跑了,而是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笔挺黑色狱警服的男人,袖口和肩章处绣着金线,他戴着制服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瘦削的下巴和一张薄唇。
雪代的目光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脚也无法挪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黑洞洞的木仓口,正对着自己。
他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