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对室内进行了勘察,没有发现其他可能的作案物品,也没有发现指纹。
洋房里的住客已经四散而去了,没有人对管理员惨遭杀害表现出关心,也没有人对洋房里存在一位杀人凶手感到恐惧。他们最先表露出的情绪是:管理员死了,之后几天的房屋清洁怎么办?
其次是:和我没关系,也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与谢野检查完案发场地之后,我们就一起去到隔壁的休息室。不知为何,今天的乱步没有像平时一样潇洒又帅气地指认凶手、宣布真相,而是一个人闷闷地离开了现场,此时正闭着眼窝在华贵的古典欧式沙发里。
“怎么了,乱步。”与谢野撑在沙发背上,低头看他,“不打算像平时一样放个大招吗?”
“没有办法了。”乱步恹恹地说,“眼镜不在身上,我就用不了异能力,没有办法推理。”
我和与谢野对视一眼。
与谢野用眼神问我,是否知道真实情况。
我点了点头。
与谢野长叹一声,仰头看天花板:“事情的走向跑偏了喂——那么干脆就踏踏实实地调查案情推理真相,如何?”
“麻烦!老土!无聊!”乱步立刻弹身而起,“我才不要按部就班地调查取证,那是侦探的活儿,不是名侦探该办的事!哼~”
名侦探又软绵绵地靠倒在沙发上。
我说:“那么,按部就班地调查取证就是与谢野医生和我的工作了。在此之前,乱步先生,我想问一下——当初你站在案发现场,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备用钥匙。”
“那间屋子的备用钥匙?”
“嗯哼。”
乱步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将口袋里的钥匙掏出来,随手抛给我。
那是一把黄铜钥匙,和之前与谢野医生给我的一模一样。
我接过钥匙,握在手里,它沉甸甸的,触感也冰凉。
案件发生的同一刻,凶手就消失了。
在所有人到达那个屋子之前,乱步已经在那里。
外边刮着暴风雪,门窗紧闭,窗沿却没有雨雪的痕迹。凶手的身手再怎么矫健,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窗户逃出去,并清理干净痕迹。
此外,如果凶手已经逃之夭夭,“找出凶手”这一个游戏要求就不会成立,毕竟外边刮着暴风雪,无法出去调查。所以,凶手只有可能是这间旅馆里的人。
这间旅馆,除了我、与谢野、乱步,就只有刀疤男、书生、千金小姐和三流记者,连个负责清洁的人员都没有——因为暴风雪封馆,原先下班休息的清洁人员回不来了,这两天一直都是管理员在负责清洁的事项。
坡想要在推理上战胜乱步。
他要出一个乱步绝对解不出来的谜题。
利用的就是——惯性思维。
遇到杀人案件,侦探的第一反应必然是破案。这是一个游戏,却设置得无比真实,来自现实世界的侦探,本能地会带入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行止,即是带入“不会杀人”这一点。
所以——
“乱步先生。”我将钥匙递回给躺在沙发上的青年,“这件案子,唯一可能的凶手,就是你啊。”
乱步终于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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