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法会当夜,赵银铃、钱玉珠和孙宝霓偷偷摸到了乡塾最高的瓦墙上,居高临下地观望起中庭的情势。
中庭内灯火通明,一个白袍人端坐在高台上,正装模作样地在作法,而高台四周密密麻麻地围着许多信众和小妖。
信众们清一色身着白衣,整齐地念着些听不懂的经文,大约他们念的就是三姐妹之前看过的《登天神经》。
三姐妹暗自猜想,高台中央的那个白袍人应该就是他们登天神教的教主——也就是一切事件的幕后主使。
她们身居高处,不仅看清了乡塾内部的情形,还把乡塾之外的场景全部纳入视野。
在乡塾的大门外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也许都是因担心信众安全才会聚于此的同乡亲友们,其中有人用力敲打着大门,但大门被施加了法术封锁,常人根本无法闯入。
意料之内的,羊白薇和她的父母也在乡塾的大门外,虽然三姐妹告诉过羊白薇她们会把一切都解决,羊白薇只须在家等着谷红莲归来即可。
但羊白薇委实放心不下,于是一家子还是守在了乡塾之外。
中庭内的信众们似乎念经已经念到了适当的地方,旁边的小妖唱道:“飞升仪式开始!”
声音方落,信众们开始呈圆形圈住了中央的高台,双手交握,垂首闭目,陡然抬高了声音且十分有韵律感地再次从头念动了《登天神经》。
他们高昂的声音环绕在乡塾的上空,让三姐妹都不禁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
白袍人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并指虚点侍立在眼前的谷红莲,无形的力量裹住谷红莲飘浮了起来,停在了白袍人面前。
“不用怕,闭上眼安心等待天阶的降临即可。”白袍人尖声细语道。
“是……教主大人。”谷红莲深吸了口气,略带紧张地合上了眼皮。
望着眼前这毫无防备安心赴死的小女孩,白袍人的唇角逐渐扬起,他慢慢接近了谷红莲,偏过头去,张开了嘴。
两只绝非人类所有的细长门齿渐渐延伸出来,离谷红莲的脖颈越来越近,似乎时刻要咬破对方的血脉,将鲜血全部吮吸干净。
“还不动手吗?”孙宝霓有些着急了,寒光一闪,宝剑已然出鞘。
“现在就动手!”赵银铃不待多说,忙勾起剑柄直直飞掷出去,猛然刺向了白袍人的脸颊。
那白袍人耳听风声作响,眼角余光一瞥,吃了一惊,急忙引身后退,才没被赵银铃的飞剑击中。
“什么人!”白袍人一甩衣袖,指着宝剑飞来的方向厉声喝道。
“是你姑奶奶!”赵银铃跳了出来,右手高举,远远地使了个“隔空取物”法,宝剑腾地回转过来,抓在了赵银铃手里。
一抹浅碧色从她身边飘过,快速落入了中庭之中——钱玉珠抱起谷红莲从高台飞落,远离了白袍人。
“恶魔!”“女儿!”
不同的声音从四周响起,身着白衣的信众们躁动了起来,钱玉珠拍了拍谷红莲的脑袋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谷红莲脱出钱玉珠的怀抱,不知所措地看了这个浅碧衫的姐姐一眼,回头慌叫道:“阿娘!”扑向了自己的爹娘。
谷红莲父母把女儿拉到身后,瞪视着钱玉珠,而此刻周围的信众们也差不多全是这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赵银铃和孙宝霓一同从瓦墙上跃下来,在高台上对面包夹住了白袍人,钱玉珠见状,也缓缓抽出了剑刃,面向了高台。
“教主,她们就是前两天来捣乱的女人!”小妖遥遥叫道。
“原来是你们。”白袍人摘掉兜帽,扬手一晃,不知从哪招来了支三头叉,“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才活得不耐烦!”孙宝霓的剑尖指向了白袍人,“臭妖怪,招摇撞骗了这么久,今天我们非把你打得现原形不可!”
赵银铃挑衅般地向白袍人勾了勾手,笑道:“好侄孙,见了你姑奶奶还不过来叩头,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