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若有所思,招手示意荣辞近前来。
“朕有一事,与你所说老农的经历十分相似,你帮朕参考参考。”
“儿臣不懂朝政,只可说些稚子所学所想,还望父皇不要怪罪儿臣。”
虞帝慈爱地拍拍荣辞的肩膀,这便是不怪罪的意思了。
“朕有一臣子,早年帮过朕,也立下过不少功劳。”
“可这个臣子似乎总是不满足他得到的,就像蠹虫一样贪得无厌。”
“朕心里十分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荣辞略一沉思,仰头用稚嫩的声音答道:
“父皇同那位老农一样,仁慈宽厚。”
“可臣子身负重责,是为父皇之臣,为天下之臣,不应与蠹虫一般蚕食存粮,此是不忠。”
“臣子不知感激皇恩浩荡,反挟恩图报,君子不为也,此是不义。”
“面对这样不忠不义的臣子应当治理,这是天理正义,否则后人学步,忠臣寒心,实在有伤国本。”
虞帝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辞儿聪慧,那依辞儿之见,如何治理他呢?”
荣辞听罢托腮踱步了好一会。
“蠹虫虽有错,却也是大虞曾经的功臣。”
“儿臣曾读《左传》,其中有言‘不以一眚掩大德’。”
“父皇向来厚待臣子,不如恩威并施,保其性命,略施惩戒。”
“哦?你不主张杀他?”
虞帝眼神深沉,叫人看不懂心中所想。
荣辞认真地摇了摇头。
“父皇问辞儿的是治理之法,而非个人之见。”
“辞儿应为父皇解忧,解决之道远胜于个人主张。”
虞帝不作声,挥笔写下“敏学”二字赐给荣辞。
“你同你的母亲一样聪明,去吧。”
“儿臣告退。”
待荣辞从养心殿离开后,虞帝抱臂而望。
“朕的几个儿子,一个个都这么聪慧吗?”
一旁的刘尚垂首而立。
虞帝瞥了他一眼,问道:
“你觉得三皇子今日所言,是他真心话吗?”
刘尚将头放得更低了。
“奴才不知,不过三皇子年幼,想来应当是童言无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虞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