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赵叙平过得极不安生,心浮气躁,气血乱涌,实在受不了,下班就约朋友去夜店喝大酒。
江东铭跟另外几个先到卡座,点了酒边喝边聊,等他一到,那几个都问他最近忙什么,怎么挺久见不着。
江东铭瞥瞥他,心说:忙结婚呗。
他横了眼江东铭,目光警告:你丫闭嘴。
“新项目刚落地,忙得连轴转。”赵叙平说。
江东铭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伸手过去跟他碰了碰杯:“什么新项目啊?听着这么牛逼。”
话里有话,赵叙平懒得理他,闷头喝酒。
大家见他跟往常不一样,既不说笑也不玩闹,只是一杯接一杯灌自己,除了江东铭,谁都搞不清状况。
江东铭看出他心里苦,暗骂活该,谁叫他不听劝,非要跟周静烟结这个婚?
趁着赵叙平去洗手间,江东铭也起身跟过去。
“都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赵总怎么不回家陪媳妇儿?”他这人,跟谁都斯文,只在赵叙平面前欠嗖嗖。
赵叙平没拿正眼瞧他。
洗手那会儿,他又凑过来,压低嗓音问:“平哥,跟媳妇儿吵架了?”
上回该挨的那一脚虽迟但到,赵叙平抬腿踹过去,他反应敏锐,迅速躲开,嘴上仍不消停:“婚都结了,还能离咋的?不行赶紧回家给媳妇儿认个错,跪跪搓衣板儿,争取从轻发落。”
赵叙平没心思陪他闹,默不作声回卡座继续喝。
周围音乐节奏轻快律动强,可不知怎么,他耳边尽是江东铭的声音,循环播放着三个字。
“媳妇儿。”
“媳妇儿。”
“媳妇儿。”
……
舞池里人群疯狂扭动。
他面无表情看着那些凹凸有致的身体,忽然感觉怪异——怎么一个个的,全是他媳妇儿的脸?
赵叙平烦透了,抬手在眼前挥了挥,想赶走那一个个周静烟,谁知越赶越多,每个都有重影,变成无数分身,围着他扭啊扭,扭啊扭。
他一个劲儿挥手:“别闹,媳妇儿,别闹!”
兄弟们面面相觑。
“平哥这是——想娶媳妇儿了?”
“他还有这种需求?我以为平哥这辈子打算当和尚。”
“哎你们说,平哥喜欢什么样的?”
“不道啊,也没见他有过姑娘,更没听他提过这茬。”
江东铭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咳,平哥的心思你别猜,一般人猜不出来。”
梁卓拍拍他肩膀:“哟,东子,听这意思,你知道点儿内幕?”
江东铭淡笑着摇头:“我不知道,除了平哥自个儿,没人知道。”
他嘴严,答应过不往外抖落,在赵叙平公布之前,绝不先开口。
赵叙平还在灌自己,江东铭和梁卓怕他喝太多,把他架回车上,让司机先带他走。
车门一关,司机问:“赵总,今晚去哪儿?”
赵叙平瘫靠在后座,只觉天旋地转,以为自己正坐船,拖着嗓音慢悠悠唤道:“媳妇儿。”
没人应,他不高兴,扯着嗓子喊:“周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