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秦掌事,一想到早已有了雏形的女学与商行,秦远岫心中一松,想着两个小豆丁还没从花园里出来,八成是玩得开心,便忘了时辰。
这两只也是懂得看眼色的,知道秦远岫有意识培养两个人独立意识,更是不拘束他们有主见,身旁跟着的人便更劝不住了,秦远岫只好亲自去。
飞奴在种满了百日菊与孔雀草的园中一角发现了这个时节难以见到的青凤蝶,水青色的斑纹漂亮极了。
飞奴因为这一发现,兴奋得捂住嘴小声欢呼,绕着花园的鹅卵石小径追着蝴蝶跑,也不抓,就爱跟着跑。
小豆丁年纪小,追了一阵便累了,只是蝴蝶不会原地停住,飞奴这一停下来,一转眼就看不见青凤蝶去哪了,垂头丧气地嘀嘀咕咕:“哥哥,蝴蝶追丢了,我没追上。”
於菟自然是一直跟着她的,飞奴追蝴蝶时让人都散开了,於菟虽然靠得近,但是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没空盯着蝴蝶看。
於菟怕飞奴一时间不注意脚下,蝴蝶丢了事小,摔跤伤着了、摔哭了可就麻烦了,於菟可看不得她哭。
於菟小大人似的牵过她的小手,安慰道:“你跑很快,都可以追上我。”
飞奴马上被哄得眉开眼笑起来,虽然她追蝴蝶失败了,但她确实也跑得很快呀。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看得秦远岫哭笑不得,飞奴和於菟一起玩,倒是让飞奴显得小了许多岁似的。
两个小朋友虽没有竹马玩,但秦远岫给他们俩做出了室内游戏室,里面摆满了玩乐设施,说是为了锻炼,其实就是让他俩消耗过剩的精力。
秦远岫也没感觉错,飞奴确实像变小了几岁似的,变得爱哭爱闹了。
於菟一开始见着飞奴哭鼻子,还手足无措地哄个不停,如今当然还是哄,只是总是忍不住偷笑,看着也不像发愁,倒像是乐在其中。
连秦远岫也不能因为疼爱妹妹而蒙上眼睛说是於菟坏心眼,於菟向来让着飞奴的,有什么都先紧着飞奴,小小年纪便极有做哥哥的架子。
於菟自己还是三头身的小人呢,年纪也比飞奴大不了多少,一举一动却极为稳妥,挺有哥哥的架子。
飞奴自然被於菟惯得胆大极了,凡事自然有於菟哥哥担着。
秦远岫甚至有些感慨,实在是飞奴终于有些像小朋友了,要知道,当年从江南到诏狱,飞奴小小一只奶团子竟然完全没哭,不仅不哭不闹,连惊慌失措都没有过。
秦远岫当时抱着飞奴,把她圈在怀里,小小的一只,不知怎能有这样大的勇气。
飞奴眨巴眨巴大眼睛,揽住秦远岫的脖子,脸蛋贴着秦远岫的脖颈,软声软气地回答道:“因为我知道是要来见姐姐呀。”
秦远岫正看热闹呢,没想到腹部一阵绞痛袭来,秦远岫许多年没有这种经历了,痛经还是她刚来葵水的时候才经历过!
突然袭来的生理期痛,秦远岫躺着床上痛得想打滚,冷汗直冒,也是她疏忽了,没想到原主的反应竟然这么严重。
原主不比她,秦远岫在现代可以算是十项全能的运动爱好者。
原主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贵女,这世道连行动间的步子都不许她们迈大了,仿佛步子迈大了,蝴蝶效应掀起的狂风能打了那些酸儒的脸似的!
秦远岫上辈子几乎可以说是向来都不曾痛经,可原主不说娇生惯养,也是没吃过多少苦。
秦丞相确实不算个好东西,原主也不曾在身体上受罪,换句话说,原主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苦闷和恨意。
这下进了诏狱一趟,千金贵女的身子骨自然受不住,前些日子甚至还过敏了一次,几乎是从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这就表现出来了。
秦远岫这下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脸色白得吓人,喝了药也不见好,看着像要晕过去了。
侍女们都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还是汀兰稳得住,叫人喊了崔总管,赶紧往东厂带个话,不说她们挨罚,连崔总管都要受挂落。
崔禄这下真是慌了手脚,他不便往后头主院去,夫人向来只需要几个小丫头陪着————在崔禄看来,汀兰这些看上去唬人的掌事丫鬟也不过是小丫头罢了。
崔禄一边盼着秦远岫快些好起来,一边盼着岐无合心中着急,无暇顾及他们,等夫人醒了,自然能免了他们的罪。
这些人精哪里不知道秦远岫性子好,不爱体罚人,就说汀兰她们,连一指头的竹板子都没挨过。
夫人更是不爱揽权,府里的掌事嬷嬷们原本都提心吊胆,不知该不该主动“退位让贤”,又不敢做这个出头鸟,生怕哪里被捉住了短处,就这么成了杀鸡儆猴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