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芬德利解释的那样,母亲在他幼时便去世了,家中只有个酒鬼父亲,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高中结束加入军队,没了学校管制,他更不可能费心给自己搞一套传统服饰。
这身还是他为了茜茜,临时找体型相近的朋友借的。
它是锃亮狭长的男士皮鞋,勾勒小腿线条的竖纹棉袜,盖住有力大腿却露出膝盖轮廓的紫色百褶,白色制服衬衫的纽扣在饱满胸肌的压迫下“泫然欲坠”,只能用一条打成死结的领带遮掩敞开的领口。
它贴在胸膛的轮廓上,随呼吸起伏,像大狗的链条,催发人的拉拽念头。
茜茜背着双手,兴致勃勃地绕了芬德利一大圈,最后给他留的颜面是没有掏出终端摄影。毕竟她想看,再找他换衣服自拍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拍照留念那么麻烦?
芬德利先是看到了她的笑靥。
她微微歪过脑袋,说出不算安慰的安慰,将悲惨一带而过:
“我也没有妈妈,我是奥尼卡孤儿院选中的孩子。”
“而且我觉得很好看!真不错,你们男的穿裙子还带兜呢。”
然而他感觉到了一只手。因为早操锻炼,沾染了汗水的热气与湿度的手,分开格纹裙的缝隙,探进静谧的黑暗。
她在这片幽域中,与他掌心相贴。纤细的手指挤开粗大的骨节,扣住他的手指,让无知无觉的快乐像花朵一样填满了两人手掌指尖的缝隙,然后不分场合、蛮不讲理地提出新的需求:
“我要这个!明天我休息,也带我买一条!”
芬德利感到呼吸困难。
她总是这样,这种肆意侵犯他人边界的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
然而就在青年无法分辨之时,新的烦恼却悄然降临。
那是昔日亲密无间的伙伴啊!有的人在摇滚青春后,因为不幸的家庭,开启军旅生活,有的人则结束叛逆,回归家庭的怀抱。尽管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他们仍然是朋友。
他可以在芬德利需要的时候,借出自己的“苏格兰真男人套裙”。
也可以在芬德利窘迫的时候,专门绕路来看看怎么回事。
危机时分,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芬德利几乎是心灵感应一般读懂了损友的眼神,也明白了他特地强调“正统男士苏格兰短裙里面不穿衣服”意义何在——
“难怪问我要衣服,穿这么辣泡妞是吧?”
“好兄弟!我来助你!”
芬德利用眼神回以惨叫:“等等!你X的别过来!”
然后青年惊讶地发现,原来人想要搞破坏的时候竟能爆发出如此潜力。我的朋友啊,如果你当年体育小测能跑这么快,现在应该去冲刺奥利匹克了……
等待他的是友人骤然放大的脸,还有扑面而来的强劲的风。
他的苏格兰短裙“哗啦”一声吹了起来。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女孩“啪啪”拍打他的手臂的声音如此清晰,还是那么轻盈,那么残忍:“哦,别担心,芬德利。我是医生,我经过特别的专业训练,不会因为这种事大惊小怪的!”
啊,他宁愿她害羞一点啊……
大山一样的男人终于崩溃地抱头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