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夭惊醒,梦里的感触还历历在目。
她下意识抚上脖颈,盖住梦里哪吒掐过她的位置,还是让她忍不住抖了抖。
对方的手很大,他单手就能钳制她,而她两只手给自己摸摸,好像还不能覆盖全部,反复摩挲后,留下一层鸡皮疙瘩。
但片刻后,她就缓了过来,起身。
总归是梦。
她生来被人说体弱,反应好像也比别人慢半拍,可换言之,这也不是没有好。她对情绪的敏锐没那么深,不那么容易难过生气,别人怕的她都觉得还好。
人活一世总有缺憾,懂得满足,总比不知足要好。
瑶夭很快又睡着了,噩梦不过一个插曲。
翌日早起,却见一朵泛着赤色光芒的红莲落在她窗台,瑶夭一顿,还是有点忧心。
她假装没看到,跑去吃早饭,斋堂里黎禾来迎她:“瑶夭!一大早观里都传遍了!哪吒大神真的神力受限?怎么会这样啊!”
应是云师父已将此事与大家交代了,但问瑶夭,瑶夭也不知道啊。
她如实回答,“我也不清楚。”
黎禾瞧着焦躁又好奇,拉她手,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他还能打过多厉害的妖怪?”
黎禾的力气真的大,瑶夭险些被拽得一踉跄。
这个问题她更回答不上,只有摇头。
“三界均正,三千世界亦如此,此界妖力微弱,仙力自也大为受限。”门外一个熟悉的黑衣身影踏入,说起此事兴致盎然。
瑶夭定睛一看,是火尖枪。
他还是一袭古朴劲装,黑沉沉的,好在本身意气疏朗,道观里又有不少人着道袍,并不显得突兀。
黎禾被吸引了注意,松开瑶夭,转去和火尖枪说话:“这么说……”
“简单说,就是他现在的法力——”火尖枪两指并拢,表示出“微弱”的概念,笑得倒是神秘得意,眯着眼,“很弱,非常弱。”
黎禾狐疑。
火尖枪添油加醋,“真的,会比我还差!”
黎禾更加不信,“那这不科学啊,你是他的法器,他再如何也不能比你弱吧?”
“仙法的事怎么讲科学?等等,科学是什么?还有我怎么弱了!”火尖枪哼了一声。
“你自己说比他‘还’差。”
“我那是口误,我比他厉害!”
也不知火尖枪是何时同道观众人混熟了,他大咧咧的性格,一下引去许多如黎禾般好奇的人围坐他身侧。
瑶夭没多话,默默去打早斋,坐在同样安静的温杉月身边。
她只喝了一碗白粥,连小菜都没配,小口吃,不时看一眼窗沿。
斋堂窗棂很大,晴时日光倾斜而入,将饭菜都照得油光诱人。
温杉月看她神情瑟缩古怪,不免问道:“瑶夭师妹,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