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没事,没事。就是喊喊你,呵呵……”
什么叫风中凌乱,阮明枝也算体会到了。
水芸在一边拉着她的袖子,小声问道:“小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侯爷是阿玄,才嘱咐奴婢早些天就收拾好了行李,小姐好生聪明!”
哪里的事啊……阮明枝欲哭无泪。她瞥一眼身边端坐的男人,从可以随意指使的阿玄一下变成了高不可攀的侯爷,她自己都没料到呢。
谁能想到这个陆侯爷还喜欢玩cosplay呢?
“阮姑娘确实聪慧。”
陆一珩闭着眼,淡淡开口:“没有早早揭露我的身份,还要感谢姑娘。”
……
没有啊,其实她根本就没猜到!
传闻不是说陆一珩本人是个杀气腾腾、手段狠辣的莽夫吗,怎么会是这个小白脸模样啊!
水芸啊水芸,你可把我害惨了!
尊贵的镇北侯都主动开口了,阮明枝也没有不应下的道理。她闭上眼,咬牙回了个“是”。
其实她也有猜测过“阿玄”不是普通的镖师。他武功了得,招数也看着像经过正规训练的,总之不似江湖镖局练的散漫功夫。
不过她猜的最离谱的一次,也是往侯府侍卫上猜测的。
流言蜚语害人不浅!
陆一珩从伪装阿玄时就明显不是个爱说话的主,如今恢复真身了更是惜字如金;阮明枝也正尴尬上头,二人就这么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到达了客栈。
把主仆二人安置在客栈最清净的上房,他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亲卫守在门口。
水芸怀中抱着包袱,亦步亦趋地跟着,眼里满是不安。
等进了门,屋内的暖意才稍稍安抚了她的情绪。她帮阮明枝换下灰扑扑的衣裳,又用温水小心擦拭脸上灰尘,看着手腕上青紫一圈的勒痕,眼泪还是没止住掉了下来。
“小姐,”她忍着哭声,轻轻问道:“我们真的要跟侯爷走吗?”
她顿了顿,“侯爷身份尊贵,是天上的云,咱们只是地上的泥,这样的贵人心思怎能猜得透?今日他扮作阿玄接近了您,明日若是倦了、厌了,将咱们抛在一旁怎么办?”
她不敢说出口的是,若失了侯爷的庇护,阮家绝不会放过她们的。
“暂时不走。”
阮明枝对着铜镜把药涂在伤口处,药粉刺激到痛处让她皱起眉头,可头脑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跟着侯爷离开只是缓兵之计,具体怎么做还要等侯爷回来,我亲自与他商议。”
阮家那群人是看在镇北侯的面子上才肯放她离开,她要是不解释清楚,过几天指不定就传出“阮家大小姐与侯爷早就私相授受”这种话了。
夜深人静,客栈外只余下更夫的梆子声。
阮明枝换上一身素色中衣,外罩一件薄棉袍,头发松松挽起。
她模仿着电视剧台词给自己打气:阮明枝,加油!然后大步走出房门,无视了门外亲卫略带诧异的目光,直冲客栈另一头陆一珩所住的房间。
问都不用问,跟她一样门口守着人的指定是。
侯爷门口的守卫显然认得她,并未阻拦,只是低声道:“侯爷准备歇下了。”
阮明枝点点头,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他要歇下,那我也赶时间呢!她迟疑了一下,心一横,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