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静到可怕,没有谁想要试图挑起话题打破这样的沉默。
下次还是不要让他送了,很奇怪。
太奇怪了。
她不知道原因,于是也只是凌乱地出神想着。
送到小区门口,任舒下了车,手里提着包包,解安全带。
厍凌的手指伸了过来,任舒被黑影吓了一跳往旁边躲。
“怎么了?”任舒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厍凌看着她不说话,放下悬在空气中的手指,才说:“眼睛有些红。”
任舒不明所以,随后点头,又想起过程中她不断的眼泪,厍凌有时会给她擦,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着。
“我眼睛有些敏感,应该是风吹的。”
任舒想了想,又胡乱说:“你刚才有点…过分。”
她在脑海里思忖了好几秒,才想到这个合适的词。
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受不了,几近崩溃地哭,厍凌也充耳不闻,眼睛里只有陷入无尽深渊的渴望。
厍凌不知道任舒在说话时会不会注意这样的表情。
应该不会,她的眼睛黑白分明,但看向他时又好像满是迷雾。
他微挑眉,语调起伏并不明显,尾调却染上些不认同:“很过分吗?”
任舒点头。注意到厍凌的表情有些意外。
像是不知道自己的过错。
“下次还是,不要了,你把那件衣服扔掉吧。”
她不会再买了。
厍凌伸出手揩去她的眼角,是干的。
轻声说:“我跟你说了,会很难。”
像是一种温和的辩驳,没有任何说服力。
任舒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原理,她很少喝酒,可以说只喝过一次,之后发现自己不胜酒力,因此也不太能理解喜欢喝酒的人在酒后的感觉。
但从生物学上来看,酒精麻痹神经,会让感官随之变得麻木,也有理可依。
“好吧。”
从这种关系产生开始,任舒便很容易轻而易举原谅他,毕竟偶尔她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厍凌都不会提出。
于是任舒又有些后悔刚才那句斥责。
下车关上门之前,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厍凌,风吹动长发,盖住了半边脸颊,她轻声说:“我走了。”
厍凌才看向她,声音含糊地嗯了一声。
任舒关上门,厍凌驱车离开。
就他敷衍的回应来看,他下次似乎还会这样,任舒能察觉到,他应该还是喜欢的。
任舒又站了几秒,看着车从另一个方向去,才转身往小区走。
回去时乔亦然正在客厅,任舒还有些惊讶她在家。
“你不是说跟你老公出去吗?”
乔亦然正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旁边电视屏正在播放《破产姐妹》,乔亦然特别喜欢,看得任舒都快背完台词了。
“没来成,临时公司有个项目要处理,得明天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去看文教授了?”
任舒说:“没。”
她打开冰箱开了一罐冷饮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