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如何阴阳怪气都能原模原样反弹回去。
目送走那尊‘大佛’,暮瑜缩着脖子,狗狗祟祟地把碎纸拢进手里,再一捧捧装进校服口袋。
人情不收,都对不起她那桶英勇就义的零食!
总归会比路晚晚在跨年夜送她那盒三万六千块的拼图好拼。
嘿嘿嘿,攻略在手,减肥不愁。
美滴很!美滴很!
然而,这美好的走马灯像卡顿的旧电影,“滋啦”一声,扭曲、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模糊又清晰的画面,以及最终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沉重的撞击感。
意识弥留的混沌中,暮瑜恍惚地想:
如果世界线收束理论真的存在,她会不会重新回到那个三点一线,目标明确的高中时代。
或许也会有一束渗透进她青春的光,将一些看似不美好的,看似无用的时光赋予意义。
所有幻想却都在落地的顷刻间,化为泡影。
*
“医生,你不是说只是手腕骨折没伤到脑袋,这都一天过去了,我朋友怎么还没醒?”
“睡眠是应激反应后大脑本能地自我保护,属于正常现象。”
“我不管什么正常不正常!呜呜呜呜,鱼崽,你可不要吓我啊。”
意识被这熟悉又聒噪的哭嚎声,硬生生从一片混沌中拽了回来。
暮瑜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挣扎着睁开眼。
下一秒,午后炽烈的阳光透过玻璃刺入眼眸。
暮瑜半眯起眼,看向传来不适感的右手手腕。
白花花的石膏固定在上面,她又动了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和两条腿,长舒口气。
还好,四肢健在。
暮瑜这才放心地一点点蹭起身,半靠在床头。
俨然一副渣男事后贤者模式的派头,气若游丝地挤出几个音节,“行了,快别叫魂儿了。”
只一瞬,站在病房门口的娇小身影像被戳了气的气球,哀嚎着朝暮瑜弹射而出。
“我的崽啊!还以为你年纪轻轻就要香消玉殒,可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短暂的复查过后,话痨路仍在一旁喋喋不休。
医生揉了揉自己备受摧残的耳朵,“各项检查都没问题,只是骨折的那只手腕一周之内尽量不要碰水,三周后过来把石膏拆掉就可以了。”
听完医生的总结话语,暮瑜越想越觉得奇怪。
虽说她住的那栋住宅是个多层,但加上天台怎么说也有十二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