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韵放声大笑,说:“你个没头脑的蠢货、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只敢偷偷跟在人后面幻想的小可怜,真把自己骗到了?”
“怎么?不敢承认你是个面对危机毫无作为的蠢货,还是不敢承认阿宁看不上你的事实?”她挑眉,摇着团扇扇凉,“真把脑子和阿宁一起下葬了?”
“关心则乱。”郁净之移开视线,回忆道,“那时候我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了,脑子里全都是只要她活着便好。”
嵇灵韵一时愣住,后知后觉骂了句:“蠢货。”
“只有年轻健壮的狼才能守护自己的种族。你想要的人,不是你割地赔款、哭爹喊娘去求能护下的。”
“没了利用价值的你,连自己都难活着,还想保谁?”嵇灵韵意有所指,“你那文盲爹,最近又给你使绊子了吧?本公主听说,他上了几份折子,要把你的世子之位还给你哥哥。”
“挺有意思,一个小爵位,还整上换来换去的承袭了。怎么,你爹他老人家正义感爆棚,谁弱就想让谁当世子?”
“多谢殿下。”郁净之沉思,补充道,“殿下不必担心我移情别恋,我生是阿宁的人,死是阿宁的鬼,若真爱上别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嵇灵韵从鼻子里哼了声:“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走吧,去看看你带来的那姑娘。”她莫名来了兴致,“你说她想做官?”
“嗯,她……很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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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宴会此刻一片混乱,人挤人将桌子围成一片真空带,追其缘由是桌面上趴了个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原本一帮子女眷其乐融融,欣赏着乐舞,毕竟公主府上的美男有相貌又有技术,吹起埙啊、弹起琴啊、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简直轻轻松松,赏心悦目。
坐在最前排的是正三品中书令家的大女儿谷彤,年方十八,已有婚配且婚期将近。起初众人以为谷彤只是醉酒,遣了侍女上前将人带去休息才发现,谷彤一动不动,怎么叫都不行,俨然是昏迷了。
派人找府医来,看了半柱香也看不出什么症状,想进宫请御医但这个时候宫门落了锁,只能又派人去禀告公主,众人团团围着干着急。
赵绥宁彼时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看得很清楚。那女子最初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然后喝了半斛酒撑着头,手臂有轻微地痉挛,最后才无力地瘫在桌上。她一开始只觉得可疑,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仔细想来,那姑娘中了毒。
公主府上闹出这档子事,影响十分不好,嵇灵韵脸上也无光。倘若此时,有人能站出来解决了,那……
赵绥宁坏笑着眯起眼睛。
她的机会来了。
“诸位,我也是医师,不妨让我看看?”
女眷们一头雾水,对赵绥宁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自称医师的人十分不信任。
有人指着赵绥宁:“你是哪家的?张口就说要看,万一人给你治出问题了谁负责?”
也有人劝:“小姑娘,连公主府上医师都束手无策,你又能怎么办呢?别染了这浑水引火烧身吧……”
这时,先前被郁净之嘱咐好好照看赵绥宁的丫鬟开口,说:“诸位夫人、小姐,赵医师是郁世子府上的女医。”
众人大惊失色,无人敢再谈论,活像被吓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