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属实夸大了。
褚钰眼下稍有乌青,眸中布着几根血丝,像是没怎么休息的样子,但并不比那人看着狼狈。
不过他的确一夜未眠,不久前才回屋洗了把脸,这会装模做样走出来准备前去当值。
昨夜他从永宁公主的书房离开后,溜出了月华宫,在皇室藏书阁查到了些许线索。
永宁公主好收珍宝,曾获赠一份自西辽而来的沉木精雕宝匣,匣中有一卷瓷青纸,纸上泥金题字,金光闪闪,富丽堂皇,永不变色。
线索已和他要寻找的密信对上,只是记载上称,永宁公主将此藏品收纳于都城之外的瑶台宫中。
他便得再费功夫调查瑶台宫的情况。
从藏书阁返回月华宫时,已是临近寅时。
褚钰白日还要当值,他应当尽快回屋歇息,但他还是又去了一趟永宁公主的书房。
果不其然,之前看过的那一段秋千上的内容被墨汁完全涂黑。
褚钰脑海中不由浮现少女面颊微红,心慌意乱地挥动笔杆的模样。
可下一瞬,他就在新的一页看到了今夜他未见其貌的蒙眼抓人全过程。
侍卫还是那个与他相似的侍卫,公主也还是那个公主。
只是书页上的内容,完全不再是他所经历过的事。
公主眼蒙薄纱,探着双臂寻找躲藏殿堂内的高大侍卫。
侍卫上身赤。裸,站在近处,任由公主柔嫩的手从他胸膛前抚过,又后退半步叫她抓了个空。
公主娇笑:“待本宫抓着你,绝不轻饶。”
侍卫又被公主抚过了腰腹。
而后裤腰便在公主伸手挥舞间被勾住,她手指弯曲,微微用力,扯着侍卫的裤腰带把人拢到身前。
热息贴在心脏跳动的胸膛前,她吻了吻那颗粉红,听着侍卫难耐的喘息声,低低地道:“抓到了,现在,本宫要惩处你了。”
张冠李戴,胡编乱造,荒唐至极。
褚钰蓦地阖上书册,踏着朦胧天光面色沉冷地回到房中,自是再无时间也毫无心情休息半分。
“褚兄,褚兄?”那名侍卫伸手在褚钰眼前晃了晃,把他唤回了神。
“无事,只是没睡好而已,但不影响当值,我这便去了。”
说罢,褚钰迈步要走,又被那人抓住了胳膊。
“欸,等等,你没听说吗,今晨暂不用当值,待会咱们将去演武堂进行比试,争夺此番随殿下前往瑶台宫的机会。”
褚钰脚步一顿,微眯起眼来。
“也对,你个新来的,自是不知此事,前去瑶台宫可是一件天大的好差事,那地方,山清水秀幽雅宁静,都城夏日炎炎,那儿却是清爽透凉,就连平日当值的时辰也能少去大半,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能够伴在公主殿下身边。”
那名侍卫没注意褚钰逐渐幽深的神情,只摆了摆手道:“不过我可无福消受,打不过那些人不说,我离不得月华宫,更离不得我的小秋霜,待会随便应付应付,早些结束,我还得去赴小秋霜的邀约。”
“你呢?”
侍卫上下将褚钰打量一番,不等他回答,自顾自道:“算了,瞧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多半也去不了……”
“去得了。”褚钰突然出声打断。
一字一句正色道:“为了伴在公主殿下身边,我自当极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