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阳谢过司机。
何桑在路上偷偷看了眼司机的导航,导航终点的地址很眼熟,她在程又阳母亲那份财产证明上见过。
程又阳今天的行程果然是来怀念亲人的。
何桑在玄关处踌躇:“要不我在院子里等你吧。”
话音刚落,脸上有几点湿凉。
随后是更多雨点落下。
下雨了。
程又阳笑了笑:“Luckyyou。进来吧。”
西班牙号称晴天王国,95%的日子都是晴天。此时还不到马德里的雨季,居然能碰到下雨。
不怪程又阳说“LuckyYou”。
何桑进了屋,程又阳招呼她在客厅坐下,十分体贴地给她拿了本杂志来消遣。
那是本西班牙版的vogue,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西语。
何桑的西班牙听说远好于读写,让她看西语她只觉得头疼,只粗略翻翻,把里头的图片内容都看完,就把杂志扔到一边,开始玩手机。
玩着玩着,不自觉抬头往上看。
也不知道程又阳在干嘛。
窗外雨声停了。
玻璃破碎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随后是一阵闷响。
何桑叫了一声程又阳。
没有人回答。
识海骤然清醒,何桑循着声响冲上楼。
飞上楼梯,转过弯,看到眼前的景象。
程又阳大口喘气,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出房间。
何桑过去扶着他。
“走吧。”他额头眉角全是细密的汗珠。
何桑往房间看了一眼,梳妆台旁的地上有一个破碎的相框。
玻璃碎了一地。
何桑想过去收拾,程又阳拉住了她。
“别管。”
何桑扶着他下楼到客厅坐下,在厨房找到一箱矿泉水,拿了一瓶给他。
程又阳坐在沙发上,喝了水,缓了好一会儿。
他试图张口,缓解空气里弥漫的不知所措,可喉咙发紧,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
回到酒店,程又阳状态好了很多。
他不再流汗,不再喘气,但话依然很少。
各回房间前,何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有在看心理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