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大,她不得不凑得很近,“是我。”,手试图去扶他的肩膀。
谈霄从臂弯中露出一只眼,胆怯的确认,等到真的看清眼前的人,极快的起身,像等到了美味的猎物,一把抱住,死死抱紧,怎么都不撒手,脸上露出极欢喜的笑脸,脸埋在林知的脖颈处撒娇的嗅闻猛蹭。
林知怎么推都扒不开,人反而被他的重量压得倒退了几步,急的一头汗。
她稳住身体,忍不住喊,“谈霄!”
她生气了,缩在林知怀里的谈霄身体颤了颤,恋恋不舍的又轻蹭了几下,在她的下巴上安抚的轻吻了一口,乖乖松开手,退开一步,又舍不得退很远,上前一小步,眼睛黏在她身上,只是身体再不敢上前。
谈霄有些委屈的看着林知,她根本不怕他,她训他就像在训一只小狗。
怕的是他。
“还能走吗?”
谈霄摇摇头,又点点头。
林知没说什么,上前架住他的肩膀,带他离开。
夜风夹杂着凉意,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气,其实他并没有喝多少,只是不愿意醒而已。
林知将谈霄摔倒在沙发上,他的身体很重,连带着她也摔倒在他身上,她想起身,却被谈霄揽住腰身。
翻身将她压倒,谈霄将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林知身上,怀里的身体柔软,娇嫩,散发着温暖的香气,只是抱着,已经让人满足的叹息,“你不该来的,我现在对我的自制力没有什么自信。”
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唇上,距离太近,躲避已没有意义,林知直直看着谈霄的眼睛,“你不会那样做,因为你知道,我会讨厌。”
谈霄静了一瞬,松开林知,直起身,又很快站立不稳的坐到另一侧的沙发,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喝了酒,现在有点难受。
林知看着他的样子,起身去了厨房,在冰箱找到想要的东西,很快端着一杯蜂蜜水出来。
谈霄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她将蜂蜜水放到离他很近的茶几上,不能再呆了,她没有告别,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谈霄的声音,“别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语气居然带上了哭腔。
林知忍不住回头看,谈霄居然真的在流泪,那些泪大颗大颗的从他脸上滑落,他没有擦拭,就那么红着眼流着泪,默默看着她。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
林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他的眼中又涌出泪,猛地擦拭,脸颊擦红一片,鼻头也是微红,“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我知道你希望我一直忍耐,就这样保持朋友的关系,可是你就在我身边啊,对着我笑,肆无忌惮的说着喜欢我,怎么能够忍耐,我会变得贪心,都是因为你啊。”
微红的眼窝里仍聚集着莹莹的泪光,他的声音因为哭过失去清亮带着泪水的咸涩,“我们在一起觉得开心的难道只有我吗?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靠近我的人是你啊,擅自圈养了我,又要将我抛弃,人的心难道是可以这样随意摆弄的东西吗?”
又一滴泪落下,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银亮的湿痕,他痛苦的弯下身体,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服,艰难的喘息,哽咽,“怎么样都好,来折磨我,伤害我,或者把我逼疯,只要别把我一个人留在看不见你的深渊中。真的好痛苦,痛苦的快要死掉,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对你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他看着林知,眼里布满血丝,“为什么一开始你要拉住我呢?如果没有遇见你就好了,那样或许某一天,我会和那天一样,因为这人生的绝望和无趣,不小心走到高处,然后忍不住跳下去。”
他的声音并不高昂甚至很轻,翻涌的绝望和痛苦却如此真实,仿佛也要将她拖入深渊。
他在笑,含着泪,“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你知不知道,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现在又给了我可以死去的理由。”
看着林知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他笑得更大声,甚至笑到流泪,他用指尖拭去眼泪,看着手指的那点湿痕,“我就是这样一个阴暗又癫狂的怪物啊,一直忍耐着,不能让你发现,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看向林知,“你走吧,现在就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我在折磨他,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伤害他了,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救他,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见她没有动,谈霄声音嘶哑,“走啊!你再不走,我真的会忍不住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