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主自己也不爱动?”
“动了啊。”赵容璋比划着说自己是怎么动的。
明洛听得特别想笑,但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引导她去想:“每年一到春天,各个宫里的猫儿不分白天黑夜都要拖着长调叫,烦得公主总睡不好。公主记得?”
“怎么不记得。”
“那两只猫后背相抱的样子,公主也记得?”
赵容璋不吭声了。
“也许余太医他老人家说的没疏通就是这个意思,凿山通渠也得有进有出呢。”
赵容璋突然脸颊发热。她不悦地捡起没吃完的寒瓜,三两口吃掉,丢了皮:“绝嗣汤呢?”
明洛忍不住笑,话挺损的:“照公主那样的玩法,其实没必要叫他喝,用不上的。”
“好了烦死了!”
明洛出去把绝嗣汤端来,又出去了。宫婢架起屏风,准备好了要用的水。
现在偌大的寝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了。赵容璋坐在榻沿,沉着口气把猫喊了出来。
猫站在公主面前,垂眸看着地板上正在融化的冰块。水流在不断地漫开。赵容璋盯着他没有波澜的眼眸,很不高兴。
她叫他把面罩摘下来。猫摘下了,露出一张红红的脸。显然,刚才她与明洛的对话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张红红的脸一站一坐地相对着。赵容璋的眉头忽然就舒展了。她冷着语气,让他快点把衣服脱掉。猫垂着脸脱干净了,自觉地要去把自己洗好擦好,赵容璋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弄完再洗吧。”
猫浑身雪白,像和氏璧,很干净,不洗也没关系。当年她为他取下观玄这个名字时,是觉得他穿一身玄色藏在阴影处,让人久观也不能辨清,观玄观玄,很有几分值得品味的禅意。再加上他行动敏捷,行止无声,活脱脱就是一只来去自如的大玄猫,更为这个名字增添了几分贴切。至于任平为何要称他为玄猫,赵容璋也不太清楚。或许他与她有同样的想法。
但实际来看,“玄猫”其实是只白猫。也许与他在暗阁生长的那十三年有关,他不但白得非同一般,体毛还很稀疏,更显得他像一块光滑无瑕的冷玉。赵容璋是食天家之禄长大,千金贵体,肌肤自然细白娇嫩,但她的白是气血充盈健康的暖白,与他的还不一样。
猫站在绒毯上,这回连衣料也没得抓了。赵容璋看他表面没有情绪,身体却将他暴露得彻彻底底无法遮掩,心情都变好了。真浪。
他还喝着绝嗣汤,她就过来动了手,用他前端溢出的将全部都抹滑。她不想耗时间。猫没料到她这样,药喝到一半,原本温顺沉默的脸一下子变了,眉毛拢起,眼睛流露出迷茫和迷离。咽喉的吞咽也出现了困难,含在嘴里的那半口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紊乱急促的呼吸中咽下去了,顺着唇角流出了一丝。
赵容璋却催他:“喝。”
猫捧着药继续,公主却也没有停手。猫被弄得很痛苦,喝到最后觉得舌尖很苦很苦。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唇角擦干净,胸口就被用力地按住,公主这就要把他压倒。他顺从地倒下,又看到华丽肃穆的天花顶。
虽然嘴里全是无尽的苦味,猫还是抬起眼睛,想看一看公主。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没有人会听到他的声音,有时眼睛是他唯一能表达的出口。他的世界除了公主,没有别人,而公主是天下无双的公主,是凌驾万物的月亮,她能听见的声音好多好多,她不会看向他的声音。
除了这样的时候,除了这样身体近得不能再近,她与他息息相关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他的眼睛,能听见他的心里在喊痛。她抱抱他,好像那一刻他是她最关照的一样东西。
观玄知道自己是个荡物,他这些天,好像总是期待服侍公主。期待她看向他的眼睛,对他说任何话。安抚的、挑逗的、羞辱的,任何话他都期待。
但今天,公主很烦躁。公主只想尽快解毒,只要他那一个有用的东西。观玄用目光去追寻公主的眼睛,公主像对待个木头,琢磨着将他取用了。她按自己新理解到的方式用着他,观玄一眨不眨地仰望她,青筋绷出来,伤口开裂渗血,眼睛蒙上水雾,一直到他支撑不住眼角滚出泪,公主也没有看他。
公主用好了,吐出来,软着腿站起来,垂视着狼狈的他,口气轻松地说,好了,去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