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烛火被点燃,悠悠的火光将眼前人的星眸映照的闪闪发光。
“嘘。”沈星亦端着烛台快步向前捂住她惊呼的双唇,他俯视着她。
安池儿觉得自己被他戏弄,于是狠狠地咬上他的手掌,即便是被她咬得痛极他也未曾丢开手,面具下俊秀的面容轻微褶皱了一下。
“痛!”
安池儿见他吃痛也不松手,便抬起双手拔下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扯得离远了一些,她恼怒地低声说着,“你又来做什么!?”
“为何压低声音?”他缓缓俯下身子凑近她薄怒的面颊,“怕我被抓到吗?”
她别过脸,密集的睫毛遮掩着眸中酝酿的细碎情绪,“为何来?避雨吗?”
“不是。”他温柔地笑了一声,面颊逼近,贴上她因为酒气而泛着绯色的侧颜,暖暖的热气聚集在她耳边,“想见你。”
他另一只手拿着方才她抛出的匕首,塞回她手,“刀剑无眼,安小姐应当多怜惜我些。”
她紧握手中匕首猛然发力,俯冲刺向他的心口。
沈星亦这才明白她果真生气了,他急速向后撤退,一直退到窗前再无处可去,他手中握着烛台,火光在他银质的面具上闪动,他勾起唇角,带着暖融融的笑意看着她,蓦地抽了一口冷气。
“呲——”
从他胸口上方溢出的血液将黑色锦衣染的更深了些。
安池儿在散开的血腥味儿的刺激下清醒了一些,她望着沈星亦依然一脸笑意地注视着她。
“为何不躲?”
“你都不停,我为何要躲?若是躲开,那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沈星亦讲话开始断断续续的,间或还带着两声喘息和咳嗽,他突然如此把安池儿吓到了,她着急地在屋内跑来跑去寻找药箱,一边又低声说着。
“我方才偏移方向又控制力道,没有伤到要害,你何时如此虚弱了。”
“嘶,我方才,在屋外,淋了雨……现在又受了伤,很……脆弱的!”
“找到了!”她从药箱中取出酒水和纱布快速朝他走来,她瞥了一眼他干爽的衣服和头发,又望了望他滴水未沾的鞋面,恨恨地说着。
“你若是再骗我,我就再捅你一刀!”
“池儿,我不敢了,伤口真的好痛。”他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她将药物放在他的手中,霎时间语气冷淡道,“男女避嫌,你还是自己处理伤口吧。”
“你把她怎样了。”安池儿担忧地蹲下望着陷入昏迷的乐晴。
沈星亦失落地瞅着被她塞在手中的药物,“只是轻轻地敲昏了,莫要担心。”
安池儿将乐晴小心地托上床榻又给她盖好衾被,做完这些,她静静地回到桌边坐下,这才喘息了片刻。
他简单包扎好伤口,走到她身边坐下,“你为什么对我有气?”
“想必你对夜半房中的梁上君会有宽广的胸怀。”
微弱的烛火映照着她的侧颜,他看着她微微地阖上了眼睛似是困倦,“我今日来本是有事想与你讲,谁知你与沁珠聊的酣畅,叫我在外面好等!”
等等,他很早就来了?安池儿清醒了不过片刻,“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那岂不是……,算了……记不清了,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更加清醒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藏身?我对自己的隐藏之术还是颇为自信的!”
“叶子、水滴、鞋。”安池儿指了指他穿的云履,又合上了眼睛。
他了然地笑道,“安小姐的观察果然非凡。”
雨声愈来愈急,密集且有节奏地捶打着她意识昏沉的脑海,沈星亦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