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黏着黏腻的味道让人无法忽视,少女未梳什么复杂发式,只是额间鬓角微贴,柔顺的乌发如瀑,静静端坐在少年身边,未言一词。
崔羡好本是想等谢杳开口,毕竟昨晚和刚才都是她在说,喉咙都有些嘶哑发疼。
停顿了一刻钟,空气间的气息让人无法完全忽视,黏腻腻的氛围好像不开口就无法打算。再者,这小子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难道真是个闷罐头不曾?
实在是觉得尴尬,崔羡好只好率先开口,她起身离开床边,端坐在茶桌旁,倒了一杯茶水润喉。
“殿下何时下帖求娶妾身。”
崔氏三女还真是不同。
谢杳依旧靠坐在床榻上,懒懒散散不成样子,昨夜的墨绿衣裳也不知道丢在何处,只留下白色的里衣,隐约间还能看见几道红痕。
他眉睫垂下,阴影扫在眼皮下,连眼下的痣都被淡淡的覆盖,看不清什么情绪。
昨夜初见像暴雪中依旧挺拔的枝干,深夜又像春天最为娇嫩可人的一朵……
什么呢?不知这世上最为魅惑的花是什么?
谢杳竟一时说不出一个适配的词语。
现在却又像虚伪的一根刺,昨夜不在意称呼“你我”,今日便又唤着“妾身”。
看着两人一个在床,一个在桌的“遥远”距离,少年不知为何,感觉心头那痒痒的。
“如此着急?莫非心悦于我。”
刚刚本就想商讨此事的少年却转而说起其他的轻浮话语。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捅破这张虚伪隔阂。
“殿下莫要说笑,妾身是认真商讨,对于婚期,希望殿下越快举办越好。”
听到这番有些“调戏”的话语,崔羡好的杏眼里闪过一丝难言,但言语上依旧不卑不亢。
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被嫌弃的谢杳有些一刹那的气短,刚想继续开口,就被门外充槐的叫唤声打断。
“殿下,我们该去找太子殿下了。”
谢杳只好放弃接下来要说的,也总算是离开那个咿呀整晚的床,他慢悠悠地爬起来,熟练的将新的衣物往身穿。
他随口应了一声,眼睛又看见崔羡好避让的眼神,不知怎的唇角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三日之后,我会上门下聘。”
走到门口,手已然握在门把上,却又回头嘱咐一句。
“太子既已设局,我会假意被小贼陷害与你……”
说到一半,少年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刚刚转做“调戏”的淡然神色被血色覆盖,染上红颜。
“私会床榻……我会与太子求情,请求他为我们保密。”
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辞,少年话语间都变得有些艰难,说罢便匆匆离去,只剩下崔羡好在身后更是尴尬的神情。
刚刚她差点要接“苟合”这个词了。
但确实如此,太子设计谢杳的原因已然清明,而这若是谢杳的把柄,谢知衡便也不会轻易捅破真相。
他会等,等谢杳亲自送上门自己求娶。
崔羡好暂时忽略掉那尴尬的状态,后知后觉对自己的“好”名声感到一丝安心,昨夜至今日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慢半拍的全身酸痛,刚刚起床时她瞟了几眼,就发现身上好几处红痕,好在皮肤裸露处没什么。
“服了。”
少女的眉头微蹙,呼出一口浊气,有些疲惫地垂着自己的肩膀和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