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微心想,自己才推测的没错,尚书府实际的掌权者是南鹤归。
她想到自己跟南鹤归之间一真一假的尴尬关系,不想在南鹤归面前向他示弱。
南知微感觉到南鹤归在看她,但她只是垂眸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避人口舌,重锦画舫先闭店停业,等风声过去再做打算。”
南鹤归给出的回答在南知微意料之中,可她的心还是毫无预料,被疼痛窒息感包裹。
南夫人见南知微一动不动的低着头,走到她身边,无奈的劝道:“知微,鹤归说的对,别怄气。”
“女儿不敢。兄长所言极是,知微明日便将画舫关闭。”
南知微已经在心里开导完自己了,可是抬头说完这句话,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急忙擦干眼泪,“女儿失态了,先行告退。”
南时安撇撇嘴,小声的嘟囔道:“什么树大招风,我看是小人作祟,嫉贤妒能!你们也真是的,不帮着想办法,尽遂了外人愿,委屈自己人。”
尚书看着南鹤归愈发阴沉的神色,责备的瞪了南时安一眼,道:“时安,你不懂少说话。”
南鹤归起身作揖后,沉默着离开了。
南知微回到院中,平复好情绪,开始想对策。
她想既然京中天子脚下,势力复杂,那就去别的城市匿名开办画馆。
南知微算了下目前手上的钱财,虽然不够再买重锦楼这么大的地方,但买几间普通的店铺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重锦楼,南知微想把它当学堂,她想教授这里的女子绘画,她们不像男子能入仕做官,发展受限太多。
南知微想,教她们作画,自己画院既有了画师来源,又能让这些女子多一条难得的自力更生之路。
世上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的好事,要摘星捧月,千难万难才是常态。
南知微心下又阔达起来,唤侍女备了桶热水,好好去去疲惫。
半个时辰后,南知微从浴房出来,在大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里,打了个寒噤。
和秋雨一起到这一方小院的,还有南鹤归。
南知微将一盏热茶奉到南鹤归面前,问道:“兄长怎么来了?”
“来与你再谈一下重锦画院之事。”
南鹤归一如既往,模样冷淡,语气淡然。
但他今日淋了些雨,鬓间微湿的发丝,像工整的楷书上,跳出一个洒脱的草字。
听到重锦画院,南知微自然客套的笑变得牵强。
“兄长放心,小妹明日便会关店,不会给南府惹事端。”
虽然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南知微也接受了,但重锦画舫注入了南知微很多热情和期望,一想到要关闭,她还是无法完全掩饰心里的难过,只好低头饮茶,分散注意力。
南知微手中的茶还未送入口中,便被南鹤归按住手腕夺了下来。
“我不是来确认这个。茶烫,等会喝。”
南鹤归的体温似乎比茶水更烫,南知微一下将南鹤归碰触过的手藏进衣袖中。
南知微好奇,问道:“那兄长所为何事?”
南鹤归没回答,反问道:“重锦画舫对你很重要?”
南知微淡淡一笑,“也没有多重要,一时兴起罢了,跟南府声誉比,当然。。。。。。”
南知微说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口不应心感到委屈,而是她从南鹤归沉寂的双眸之中,看到了认真。
南鹤归在很认真的倾听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