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饥肠辘辘的祝心芙赶紧去食堂打饭。今天她打算打饭回宿舍吃,因为今天有好多答应过的电话要回,在食堂吃的话不太方便。她也早已经带了自己的饭盒放在书包里。
来到熟悉的十号窗口,好不容易排自己,祝心芙半蹲伸出手指对着窗口说:“叔叔,要这个还有土豆丝。”那个叫不出什么名字的是玉米炒鱼丸。
“好。”
“谢谢。”
窗口的叔叔把祝心芙的碗塞得满满当当,对着祝心芙说:“小妹妹,你每天吃这些营养不够的呀。吃点别的菜。”
祝心芙拿起盖子把冒尖的菜压实盖住,听到食堂的叔叔这样说,扬起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已经吃习惯了,这个很好吃。谢谢叔叔。”
祝心芙是习惯性吃熟悉的东西,这两个菜她已经吃了一个学期没变了。她不喜欢未知的变动和尝试新事物。
回到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祝心芙从枕头底下把小书桌拿出来,摆在床上,打算就这样坐在床上吃饭。
第一个电话打给爸爸,他早已经等了好久,手机里八个未接电话就是证据。老天知道现在离下课时间也不到半个小时,不知道他到底在急什么。
“爸爸。”电话很快接通。
“妹妹,吃饭了吗?”电话里传来爸爸祝愿温和的声音。
祝心芙的名字本来妈妈想简单一点,就叫“祝芙”。
但是爸爸强烈反对。他从小读书就因为名字没少被同学开玩笑,拿他名字造句的更是多。所以轮到自己的女儿,坚决不允许她再一次经历自己童年悲惨的遭遇。
据说一家人一起商量后,还是不愿意放弃祝芙这既简单又寓意美好的名字。是爷爷灵机一动,提议在中间加个一个“心”字,意思就是祝家的心肝宝贝。这就是祝心芙名字的由来,虽然长辈们还是小看了学生们的创造力,但总体来讲,还是没多少人拿祝心芙的名字玩谐音梗,算是皆大欢喜。
“正在吃,你吃了吗?”
“还没呢,等妈妈开完会一起去吃喜酒。今天累不累?”祝愿还是担心女儿搬宿舍累到了。
“不累的。”祝心芙觉得无语,就算当时比较累,过了一晚了怎么可能还会累呢?早就休息好了。
“昨天本来打算回电话给你的,但没时间了,下晚自习又太晚,所以就叫妈妈跟你讲。”
祝愿听到女儿的解释,还是忍不住吃醋:“妈妈后来有跟我讲,但是妹妹怎么不打电话给爸爸呢?每次都给妈妈先打。”
祝心芙翻了个白眼,吃一口玉米把想要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下去,“刚好妈妈的电话在第一个,就给妈妈回电话了。你不要计较这些好不好?我今天一下课就给你打了。”
祝心芙心想,我要是先给你打电话了,可能第一节晚修都上不了,爸爸比妈妈还麻烦,打电话没有半个小时根本讲不完。
“临江中学上课时间还是太多了,晚自习也久。妹妹当初要是留在家里读就好了,爸爸可以教你。”祝愿在电话那边老生常谈地惋惜道。
又来了又来了,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爸爸还在念叨。
原本家里的计划让祝心芙考爸爸任教的高中。离家近,可以走读,不用那么累,家里对她学习也没太高要求。祝心芙自己也认同这样的安排。
可中考结束后,听同学们都在讨论报考省级重点学校。祝心芙现在也分不清当时的具体的想法了,大概是想试一试。总之她心里一动,就偷偷报了临江中学。
而且临江出了名的难考,祝心芙初中的学校每年最多两三个人能考上。第一个志愿不报也是浪费掉,自己第二志愿报的爸爸任教的乐城高中。她就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把报考表提交了上去。
结果,祝心芙真的考上了临江。
然后家里就闹翻了。祝心芙一向听话,没想到在这里偷偷改了志愿没告诉家里。祝愿接受不了,他虽然舍不得骂女儿,但又忍不住唠叨。
甚至在高中开学前,他还想劝祝心芙别去临江中学,直接上乐城。爷爷被他闹得头疼,出来制止他,爸爸才冷静下来。
“当时要是手续办得快一点,你就能转学回来了。爸爸现在也不用担心。”祝愿还在继续说。
一提起这个,祝心芙就觉得不好意思。她第一次住校,人又慢热,一切都很不熟悉。终于憋不住在开学两个月后在宿舍崩溃大哭,打电话回家说想家,想要转学回家。
祝愿一听到女儿这样哭着说,心跳都要漏了一排,心疼得不行。连忙答应,死活都要给祝心芙转校。这一次连爷爷也阻止不了了。
当时转学手续都快办好了,叔叔情急之下请来了教过爸爸读书的一位伯公。伯公那么大年纪了,拄着拐杖就赶到家里,二话不说直接一棍敲在爸爸的背上,直骂糊涂。
“别人想考都考不上的高中,你退学回来县城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被伯公这样一顿数落后,到底没转学成功。
等祝心芙从想家那阵情绪走出来,自己也觉得尴尬。觉得太大动干戈了,而且因为大哭的契机,跟舍友也熟悉起来了,在学校没有开始那么难熬。
只是爸爸还在反复念叨:“你现在太累了,要不爸爸给你班主任打电话,把晚自习请假了。”祝愿越说越觉得这样好,“你到时候在宿舍,学累了就睡觉。”
祝心芙虽然心动,但想也知道这要求太奇葩了。班主任做不了主,到时候要是惊动了教导主任,她想一想就头皮发麻,赶紧制止爸爸:“爸爸,不用不用。我不累的,晚自习我累了也直接趴着睡。最重要的是在教室里面写作业效率更高一些。”
“作业的话,高中一般老师都会布置很多。但你可以挑着写知道吗?我们上课认真听讲然后查缺补漏就可以了。”祝愿知道自己女儿学习算不上差,自豪地夸奖她:“妹妹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临江师范的。到时候毕业了可以回来跟爸爸或者妈妈当同事。”
“知道啦。”祝心芙乖巧答应。
她一直知道自己将来是要考临江师范的。临江师范算是省重点大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是祝心芙自负,但学习对于她来说一直不算是吃力的事情。只要接下来时间老老实实上课,考上临江师范对于临江中学大部分的学生来讲,算不上是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