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如:“我虽为内门门徒,但不曾拜过师,捉襟见肘的,也就辟谷多年。现下怕口子一开便控制不住,就只好多谢付道友美意了。”
她说着,从自己的芥子囊里取出什么东西。陆流如的芥子囊戴在手上,是玉镯样式,她挽起袖子,另一只手里眨眼多出一袋香囊。
“这是些灵石。尤宗主特意嘱咐我,说不知门内管事的如此胆大包天,她自个添了点,以示歉意。”
付今越也不戳破,收下了。
陆流如又拿出两三株灵植,“这些是前些日子,道友嘱咐去寻的,都按着品类年份一个不差寻来了。”
这些灵植个头虽小,但青绿青绿,一看就长势良好,没病没灾。
正是付今越心心念念想要的对照组样本。
她这次是高高兴兴收下,连连道辛苦麻烦了。
陆流如笑意略微收敛,“还有一事。”
“付道友理应还记得,起初我是如何与你相识的。”
付今越刚把灵植塞入芥子囊,闻言头也不抬:“一次早有预谋的引路人,一声邪修探子,还有一道……”
她拍拍手上泥土,抬眼,面上带有好笑无奈,“还有一道让人直言不讳的真意符。”
没有怨怼,毕竟早已过去。付今越说:“你说这些,是有线索了?”
她和陆流如对过账。
邪修探子这事乌龙得要命,一个被陷害,一个被误导,两人皆是不忿,自然都把目光对准了元凶。
陆流如修为是筑基期大圆满,剑术造诣尚可,身为剑宗门徒出入方便,人脉甚广,是负责调查元凶的主力。
听她问起,陆流如就直道:“那崔哉,许是未报真名,或另有他法遮掩,总之,宗内的溯名罗盘并未能通过姓名寻及方位。”
付今越啃着馒头:“依我之见,没有把握的事情,陆前辈从不乱提及。然后呢?”
陆流如垂下眼说:“那日,见过宗主令牌后我就立即掉头去找这名男修。他当初一脸堆笑,我还以为是个想讨赏的普通散修,就告诉他留在此处,待事情查明后,自有人会奉上谢礼。谁知,许是走漏了风声,那日等我到住所一看,他却早已离开剑宗,逃之夭夭。”
“因论道宴缘故,近日宗内来往修士数不胜数,一个金丹期惹眼,放在此时也泯然众生。”说着,陆流如目光一撩,显出几分锋利来。
她轻笑道:“可惜,也不知这人是胆大还是胆小。逃之夭夭,偏又不曾离去,许是觉得安全无忧,近日,被我门门徒在山下小镇见到了。”
付今越打起精神:“何时?”
“就在昨日。”陆流如了然看她,一笑,方才凌厉的气质尽收,又是温和模样。女修问道:“付道友可要一探究竟?”
付今越毫不犹疑:“当然!”
这崔哉在小本本上当属头牌,都怪这厮,如果不是他背地里举报,她就不会和剑宗这群人撞上!害得遇到尤飞尘和云鹤隐……不对。
剑宗和男人如今都勉强化作助力,有很大作用。付今越不带犹豫,重新来过——
都怪这厮,如果不是他背地里举报,她就不会被害得跪青砖磕响头!
总之,崔某有错!
付今越磨刀霍霍正要出发,略一思索,又问陆流如:“就我们二人?”
如果没记错,崔哉好像是金丹修士。
一个练气期和一个筑基期大圆满,能打得过金丹期吗?
陆流如道:“既是剑宗山脚,便也是剑宗之地,他不敢与我二人生死搏斗。”
振臂一呼满街都是剑修人,更别提歇在山脚的诸多散修。
付今越想想也对,这人跑又不跑远的,在山下晃晃悠悠,可能起初还真不是心怀鬼胎,大概是嗅到风声,见讨赏失败连忙溜走罢了。他那性格,估计怂着剑宗势力,许真不会做什么抵抗。
确实不必怕。
哎呀,如此看来,崔哉真真是人如其名,要碰上催债人了。
付今越心里阴恻恻地笑。
他真应该努力想想,该要如何痛哭流涕,才好让自己息事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