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隐:“若不是母亲父亲、剑宗及丹鼎宗各位长老的悉心教导,恐怕我早已行了歪路,人人得而诛之。”
尤飞尘赞同:“这倒是实话。”
可她依旧说:“然而那是儿时,幼儿最易冲动,如今你已是济世真君,许多事,应该自有判断了。”
云鹤隐沉默片刻,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可有半点松懈。”
幼儿手握利器,刀剑无眼尚可周旋夺之。若是成人,手握利器心智丧失,难保不会为祸一方……
他不愿与长辈争执,拱手行礼道:“宗主多说无益,晚辈告辞。”
见他去意已决,尤飞尘也不阻拦,只是望着孩子离去的背影,轻笑道:“我持刀坐入剑宗宗主之位,就从未想过什么事理寻常。”
“鹤隐啊,不必记挂太多,若是畏手畏脚,你就不怕那修合欢道的心仪之人,转投他人怀抱?”
云鹤隐没有回头。
尤宗主的话语却依然随风送来耳边。
她劝说道:“随心去尝试吧,倘若你当真入魔,我自会一刀了断你的性命。”
话到此处,尤飞尘顿了顿,低声自语着,喃喃道:“也算是我做干娘的,替你母亲尽的一点心意,如此……方不枉负阿姳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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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有一女修站立,听见走近脚步,她循声问道:“宗内门徒大选近日要开始了,今越师妹想不想去看?”
付今越手握一大簇重瓣白花,刚踏出门槛,就听这声询问。
剑宗的门徒大选?
哦,想起来了,是昨日崔乐成说的那回事。
既是大选,恐怕能见到不少修为有成的剑宗大能吧?她们定是也想挑些有潜力的门徒,不可能不出席。
付今越远远瞥了眼对面的竹院。
左不过也这样了,也罢,多些选择总归是好的。
付今越问:“这是宗内事宜吧,我一介外人合适吗?”
陆流如微微一笑,说:“无妨,宗主特意留了个位置,让我陪着今越师妹去看个热闹。”
剑宗宗主?尤飞尘?
付今越略一思索,懂了。
是想找人和自己培养感情吧?
左右闲来无事,付今越也就应下。
日后,她开始往返于竹山、田地、邻居三点一线,而云鹤隐却再难见到,就算偶尔几次碰面,也是神色淡淡,不曾交谈。
教导法术剑术的重任落到了鹤妖头上,好在鹤妖们看似年幼,实则对于术法之道的讲解不比云鹤隐差。
他在刻意避开自己。
付今越心下了然,觉得这人好生无趣,一时恼意,索性将其暂时搁置不理。
如此一来,云鹤隐本就冷淡的神情,倒愈发冷漠薄凉,更像座高岭雪山了。
斯年斯言两只鹤妖,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偏付今越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自在模样。
毕竟,冷战是相互在意才能伤到彼此。她都不曾把人放入心,又哪里会觉得尴尬难受?
待到剑宗的门徒大选那日,日光耀耀,头天夜里就有修士飞到高处除云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