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汇道:“陛下怀疑韩国?”
圣穆帝拨弄手上的扳指,并不反驳:“另外,传令太子,燕卫渊可以囚了。
“燕王若真干得这些蠢事,想必不在乎他的种,一旦起兵谋反,燕卫渊凌迟处死,再送返燕。”
燕卫渊是燕王第四子,承和元年送进宫为太子伴读。
“查,朝中六品以上出使过燕国的官员,与燕卫渊交往密切者,凡是有书信往来皆交由大理寺审查,严刑拷打。参与密谋者一律斩首,收取贿赂者一律流放沧州。朕倒要看看,朕的皇伯给朕了怎样一份大礼!”
“陛下息怒。”
圣穆帝负手,饮了一盏茶。
“单将临行前,去看看少寺,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朕方才过去时,说要见你。”
少寺自小身体不好,五岁大病一场堪堪要了命,帝王寻遍天下名医,用药吊着少寺的命整整两年。少寺身子好转后,圣穆帝便将少寺交给还是御前侍卫的单时明锻炼身子骨。
单时明自小孤苦伶仃,亲友尽死,又看着少寺长大,自然而然将少寺当作亲弟爱护。少寺性情看似温和,实则足智近妖。成今日之性,一半归天,一半是单时明的功劳。
单时明闻言脸都憋红了。
圣穆帝轻晒:“有气给朕憋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朕看是需要奉常好好教导你什么叫做为臣本分。”
一口气不上不下。曾汇用手肘撞单时明,见不管用,看着人话堪堪出口,心里一急,给了这马夫腿弯一脚,两人同时跪下。
“微臣与将军知罪,请陛下息怒。”
圣穆帝不说话,还只看着单时明,威压深重。曾汇额头逐渐出了汗,给了单时明一记警告,轻轻摇头。
单时明最终轻吐出一口浊气。
“请陛下恕臣以下犯上之罪。”
颇久,曾汇感到帝王移开视线后,暗暗用袖子擦汗。穆帝走至窗边,神情又似乎恢复以往的镇静。
“时候不早了,爱卿归家吧。”
顺时将两位大臣送走后,又进来,见圣穆帝坐于案前看着折子,心里疑惑,今日的折子已然誊抄交给太子处理,陛下现在又是作何?
心头微动,也只是奉茶给陛下。良久,都没传来声响,却见陛下盯着折子良久。
顺时斗胆不经意瞥了一眼,得,还是那一页。又低下头,作鹌鹑。
宫婢进来换了一回烛。
圣穆帝才起身,摆驾章和殿。似乎又于过往三个月相同,每日这个时辰陛下都会前往章和殿,那会宫门早已落锁,陛下也只是站在殿门外。
今夜那远远就站了一个人,提着灯。顺时心里大喜,心想这位娘娘终于开窍了。朝着銮驾里的帝王看一眼,夜色中金纱帐遮掩帝容,坐上的帝王身影挺拔,不动如山。
待銮驾靠近,小太监跪下,是个夜玉光。
“奴才奉娘娘命在此恭候陛下。”
“她可歇息了?”
“禀陛下,娘娘戌时就歇下了。”
……
圣穆帝沐浴后穿着寝衣进入内室,云缘在榻上睡着,是洗漱过的模样,鲜少流露的娇憨。
他搂着云缘在怀里,又低头亲吻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