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缘笑,刚开始装混:“你我既为母子,母子既要下棋,还要什么棋艺之礼,当随心所欲而已啊。”
辛桓未加反驳。
第十次见云缘悔棋后,辛桓平复呼吸,还试图教导道:“母妃,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云缘打断,不装了,坦率了:“言什么言,快给我下。”
辛桓被噎住,只得照做。
下了两盘,第三盘起,辛桓不再试图劝导,甚至在云缘迷惑之余还开口指点如何破自己的棋局。
毕后,又见云缘一副看他孺子可教欣赏般的模样,不由微微羞涩,避开视线。
在一来一往间,云缘发现自己这个儿子脾气似乎极好,温和有礼,姿态谦卑到连他老子圣穆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位此人外表谦卑内里却是个桀骜不驯的硬骨头,而辛桓像从内到外散发着荧荧光泽的玉。
于是乎,在一旁编东西的绘扇听见了令人发指的问话。
“儿啊,你喜欢何色?有何忌口?有何爱好?喜欢吃何?平日最爱干的事是什么?”
辛桓面色平静,执白子落局,方才道:“回母妃,辛桓喜白,不喜辛辣,未曾有太过喜欢之物,吃食于辛桓而言不过饱腹而已,也不甚挑剔,平日喜爱读书。”
云缘“哦”,又落子,总结道:“你像个呆子。”
她又想起什么,笑得狡猾,挖坑问:“儿啊,你对你父皇何感?”
辛桓两语拨回,道:“父皇九五之尊,辛桓崇敬有加。”
云缘又问:“那少寺呢?”
辛桓道:“少寺天资聪颖,多加教导,必成大器。”
云缘手舞足蹈:“那我呢?”
少年郎执棋,笑了,雪后初霁。
“母妃善谈。”
辛桓走后,夜玉光过来换茶,云缘手执书卷,不变的模样,眼不曾从书上挪开,那个小太监腰弓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