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狠下心来,一口应下,泱瞬间欢呼了起来,嚷着这就要回去收拾行李。
篝火明灭间,妘参心里空茫了一瞬,只是她就很快收敛掉,恢复那般嘴角挂着浅笑但眼中却无神的温和模样……
翌日一早,四人包袱款款准备启程。
“轰——”
随着一声通天巨响,不远处鲛皇殿的殿门打开,四五个金灿灿的身影被丢出,而后狠狠砸在结界上,引出一阵警报来。
“我们快走!”
族地外隐隐传来骚动,汐最后看了一眼鲛皇殿,而后便跟着妘参她们离开。
警报来得突然,但妘参因为早就和孟锦通过气了,也提前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她们一行人跑得倒是很顺遂。
泱拿着令牌在前面开路,汐断后时不时推一把没尾巴的妘参和商迟,四人就这般从深海往上游,直至面前出现亮光也不敢松懈片刻。
浮出海面、飞上灵舟,当见到自家小师侄焦急地朝她奔来时,妘参才略微松了口气。
如今上了灵舟,泱和汐暂时是安全了,但只要她们一日不离开南海,那鲛人找上船来的几率就会逐日增加。
妘参不敢完全放下心来,她一边用灵力催动灵舟的防护罩,一边又设了几个隔绝气息的阵法出来。
当她自身理解内的疏漏都被补全后,她才把其他人都赶进灵舟内,让她们都去休息。
之后一连几日,海上风平浪静,别说鲛人找上门来了,就是在甲板上垂钓的时候连条鱼都钓不上来。
一次两次还好,妘参只觉得是她垂钓技术太差了,才没有鱼上钩,可三次四次的,她开始抛网,甚至往网里丢了一大堆秘制的饵料,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后来她实在是不信邪了,运起灵力就往水下一探,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可就吓一跳了,原是这方圆百米之内别说鱼了,连只小虾米都没有,灵力扫过去除了水还是水,跟见鬼似的。
“奇怪,怎么会没有鱼?”妘参不解发问,她一探再探,继而道,“这也没有大家伙在附近啊,它们怎么就不敢靠近灵舟呢……”
汐握着钓竿,淡定道:“有老身和泱在这坐着,它们敢靠近灵舟吗?”
“是因为鲛人一族的血脉压制?”妘参猜测道。
汐道:“鲛人一族可是海中霸主,一点小虾米……”
话音未落,妘参忽道:“可我上次和泱出去的时候撞上了大王乌贼诶,它不怕?”
“那傻大个,哪懂什么叫害怕。”汐不急不忙地找补道。
“是吗?”
妘参对着时灵时不灵的血脉压制之说抱有怀疑,若真是鲛人一族的血脉压制,那这方圆百米之内无鱼虾的情况不会引起其他鲛人的怀疑吗?而且当下还是圣女出逃的这种紧急情况。
可若不是血脉压制,那又有什么东西能让鱼虾自觉避退,完全不敢靠近灵舟呢……
妘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将目光投向自家小师侄,状似关心地问道:“锦儿,我们在海里的那几天你过得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很害怕啊?当初是师叔考虑不周了,太过于冲动……”
“小师叔你不用自责的,锦儿那几日过得很好。”孟锦连连摆手,她脑海不自觉地回忆起那几日顿顿海鲜大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再次补充道,“非常非常好!”
“可是灵舟上无人,你师叔我和商迟又掉进海里没了音讯,你不害怕吗?”妘参诚恳发问,“而且我记得锦儿你也是不会下厨的吧,这几日仅靠辟谷丹过活,不会觉得这日子很苦吗?”
“苦……”孟锦回答声音小,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她眼神不仅四处乱跑,手中攥着的衣袖也被捏得皱巴巴的,很明显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
妘参见状瞬间心里一咯噔,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妘参的目光扫视过甲板上剩余的两人,泱就不用说了,她肯定是汐说什么她说什么,至于商迟……
妘参光明正大地观察着商迟,商迟如今倒是泰若自然,他平静地回望了回来,口中却道:“妘师妹,师兄可有什么不对?”
“等等……你叫我什么?”妘参瞳孔骤缩,商迟不是素来喜欢叫她小名以示亲近吗?如今改口不会是……
商迟发觉到他自己暴露了,只好无奈地再次重复一遍道:“妘师妹。”
妘参瞬间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地抬眼看向她这几日一直没上去过的二楼露台。
她就说这几日风平浪静,很不符合常理,结果……是因为报应已经找上门了,只是她没发现而已。
这下真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