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穿不透大理寺厚重的墙,锈迹斑斑的铁杆上泛着血色的寒光,糜烂的死气又在众人心尖套上一道无形的枷锁。
安含月依着原主的记忆捋清状况,差点两眼一翻再死一次。
别人穿越都是什么王妃公主,再不济也是个小官家的庶女,怎么到了她这就成了罪臣之女被关在牢房,半月后就要流放宁古塔。
原主没在牢里待几天就去了,安含月揉着眉心,她的身体素质也没强到哪儿去。
工科牛马日日夜夜泡在实验室里,一不注意就过劳猝死了。
身下干枯的茅草吱呀作响,长期没进食的胃隐隐作痛,安含月眉头紧皱,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到半个月她就又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铛——”一碗馊了的黄米饭被扔了进来,半数洒在漆黑的地面上。老鼠和蟑螂蜂拥而至,没一会儿就将米饭分了个干净。
这景象对一个现代人冲击太大,安含月不受控制的干呕,浑身的汗毛都在战栗。
一人语调谄媚,“官爷,这些日子发的饭实在是太少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怕要饿死在这牢中,您看能不能。。。。。。”
“滚滚滚。”狱卒没好气的摆手,“前线战事吃紧,你们这些囚犯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安含月眼睛一亮,是了,大雍正与北方的郁督金汗国打仗,郁督金汗国是马背上的民族,而大雍重文轻武,连年战败,如今已是赔无可赔。
安含月扑到铁杆上,用尽力气喊道:“我要见大理寺少卿,我有要事禀告。”
“嘁,你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要事,你父兄昨日都已经问斩了,省省力气吧。”狱卒不以为意。
安含月一字一句的说道:“还烦请您替我通传一声,我能扭转大雍前线的战局。”
“你怎么。。。。。。”狱卒看着安含月那双漆黑的眸子,也不知怎的就咽下了到嘴边的讥讽。
许是那眼神太过坚定,让他不自觉地相信,“行吧。但你要知道,敢诓我们少卿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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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含月,你最好真的有话要同本官说。”这人五官锋利,声音冷的像是冬日寒潭。
男人的脸与记忆中的人相互重叠,木寒深,工部尚书之子,朝中少有的主战派,亦是原主从少年时就痴恋的人。
可惜木寒深人比他的名字还要冷,原主没能捂热他的心,只换得冷言冷语不说,甚至全家都被他抓着下了大狱。
安含月压下心底那一丝不属于她的情绪,“木少卿,我这几日虽在牢里,但也猜前方战事定是不容乐观。”
木寒深眉眼间流露出烦躁与无耐,“你猜的不错,怎么?盼着大雍输了你就不用去流放了?”
“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大雍生我养我,我又怎会心向异族。”安含月摇头,“今日我是想告诉大人,只要给我一日,我就能造出一件让大雍反败为胜的武器。”
“你?”木寒深闭眼深呼了口气,“安含月,家国大事容不得你胡闹!”
原主平日里只知欺男霸女,木寒深不信她也在情理之中,“大人,想必您也知道,流放对我而言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想死,大人只管一日后来验收我的成果。”
“况且就算是我没做出来,大人也没什么损失,半月后我依然该流放流放,该上路上路。”安含月据理力争,“但若是做出来了,那便是大功一件,百姓不必流离失所,大雍不再受制于人,大人亦可借此平步青云。”
“大人真的不和我做这笔交易吗?”安含月轻佻眉梢。
木寒深眼眸沉沉,似在权衡利弊。
半晌后木寒深道:“成交。”
“那好,烦请大人为我准备一些材料。”安含月半点不客气。
木寒深面无表情的应下,临行前警告道:“安含月,若是造不出来你明日就上路。”
安含月大喊道:“知道了!但木少卿,我饿的没力气了,让你手下给我送点吃的!”
木寒深无可奈何揉了揉眉心,他合理怀疑安含月就是为了骗口吃的,他也真是疯了,居然相信她的话。
大雍早有火药,只是长久以来只做烟花爆竹之类的观赏娱乐品,并未往军事方面发展。
安含月打算制造突火枪,虽说精度不高,但操作简便杀伤力大,且原料易得,绝对能将蛮人打个措手不及。
以巨竹为筒,中部填充火药,打一小孔作为点火口,前端为弹丸通道装备子弹和少量纸屑,后端捆绑硬木棍作为握柄。
“完工。”安含月确认无误后打了个响指,“带我去空地,让你们少卿来验收成果。”
狱卒瞥了眼那突火枪,“我说你这没锋没刃的,就一个破竹筒还想扭转战局,你疯了不成?”
安含月手指轻敲竹筒,“多说无益,一会儿就让你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