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抬眸,眼底映着跳动的光,问道:“不如今夜就做这个?”
沈瑜白道:“我同你去,我事事都做得极好,我想看看在庖厨之道上是否有些天赋。”
江稚微怔愣片刻,是了,沈瑜白寒门出身,却能在春闱中一举夺魁,如今官袍加身平步青云,官场处处顺意,他很有才干,是佼佼者,只是这样直白的自夸还真没想到可以在他口中说出来,他不一向都是谦逊内敛的么?
烛光散着淡淡的光晕,映得沈瑜白素来清冷的眉目竟透出几分少年意气,他唇角那抹罕见的得意,活像是雪地里突然冒出的青芽,格外突兀,那般不可思议。
膳房的小丫头见二人一齐进来,正要恭敬听命,却一头雾水地被沈瑜白赶了出去。
二人便开始做饭。
江稚微记忆力极好,步骤倒也记得清楚,她做事向来有条不紊,她看向沈瑜白,却见他竟是娴熟。
他越做越起劲,甚至还要把江稚微手里的活也抢过来,江稚微刚开始不依,沈瑜白便开始沮丧难过的样子,眼神也带着淡淡的落寞。
“。。。。。官人?”江稚微无奈地看着他。
沈瑜白佯装无事,面不改色:“稚微不如尝尝我的手艺?”
江稚微瞧他会得很,哪里有什么不懂的,甚至不必她的指导,沈瑜白给她拿了小凳子,江稚微便顺着坐下观摩他的厨艺。
沈瑜白面容冷硬凌厉,他虽知晓大致步骤,但大概是许久未进厨房,还是难免不了慌张,江稚微看破他的辛苦伪装,想笑却不能,可是残忍极了。
“稚微。”
“嗯?”
“做好啦。”沈瑜白最后的尾音轻轻上扬。
“我来端吧。”江稚微想上前帮忙。
沈瑜白却抢先端起来:“不必操劳,稚微帮我掀帘子就好。”
白瓷碗里卧着的银丝面汤色清亮,葱花翠生生地浮在油星上。
热腾腾的面,卖相还是不错。
江稚微执筷吃了一口,尝起来也不错。
见江稚微点头,沈瑜白又得意起来。
“官人,很好吃。”江稚微说道。
沈瑜白洋洋得意,似乎彻底忘形:“若我多做几次,稚微岂不是更忘却不了。”
今晚沈瑜白格外开心,江稚微还以为叫他等这样久,他会稍作不满,谁知沈瑜白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她,还给她兴冲冲地做面。
夜色渐深,檐角悬着的一弯新月洒下清冷的光,将庭院里的青石板路映得如同铺了一层薄霜,偶有夜风拂过,引得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曳,在纸窗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影子。
江稚微抱过沈瑜白才与他告别。
医馆初成,江稚微把小沅叫去忙碌,顺便打算教授她些医术,沈瑜白怕人不够,特意叫了许多下人前去帮衬。
便成了一堆人围得小小的医馆水泄不通,好大的阵仗。
“哎哟,这是要作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