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眼前人眉宇间的坚毅,心头忽如秋池涨水,既涩且涨,他的情意,来得叫人措手不及,她不知沈瑜白的真心从何处来,也不明白为何要待她如此。
“官人不必整日过来偷偷瞧我,我也无法顾及到您,反而是冷落您独对冷茶。”
沈瑜白垂下头:“稚微发现了吗?”
江稚微忽而向前踏出一步,她抬眸直视,眼底似秋潭映月:“官人这些时日的行迹,早已察觉。”
可只要见你一面就好,就高兴,就可以知足,沈瑜白沉默着,终是未言一词。
江稚微眸色微转,忽而莞尔:“官人若至,何须踟蹰门外?但得片刻闲暇,定当好生招待。”
沈瑜白的眼睛忽然亮起来,眼里藏不住的雀跃。
天色忽又飘起细雪,本已回暖的时令,偏生这般零星絮落,今岁冬雪似是格外缠绵,碎玉乱琼,总不肯尽消。
“天寒霜重,官人且带着。”江稚微执起暖炉递给沈瑜白,眼见沈瑜白已然踏出门槛,她忽而上前,轻拽其袖,缓缓将他抱住。
江稚微身形只及他肩头,此刻也是被他小心翼翼地拢入怀中,正如以往的每一处触碰与接触,他永远是那般谨慎温意,他下颌轻抵住她的发丝,二人之间唯有衣衫相隔,心跳声都清晰可闻,这个拥抱生涩却掩不住的轻柔,是他少有的主动贴紧,飞雪无声,唯闻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渐沉。
“官人,一切安好啊。”
江稚微抱着他,轻声道。
“姑娘,大人过来瞧您了?”小沅问道。
江稚微点点头,不见异样:“写好了么?”
“是,写好了,大概是这些的。”小沅跑过来,忙将东西递给她。
江稚微细细看过,开口道:“即是如此,便就先寻别的药代替减少成本。”
“近日大概需要辛苦你们。”
“这算什么?”小沅哈哈一笑。
隔日。
“姑娘,若不然单我们去吧,您这般爬山,可能抗得?”小沅仰望巍峨山势,面带怀疑。
“无妨。”江稚微理了理药篓系带,唇角微扬,她抬眸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巅,眼底映着晨光,“这山路与我儿时常随祖父采药时相比,不过尔尔。”
“峰顶那些珍稀药材,山下寻常药草皆可替代,药效实则殊途同归。”
“原来如此。”秋池恍然大悟。
江稚微环顾四周,笑道:“再说,不是有暗卫跟着吗?”
小沅干笑道:“…。是的。”
的却是这样的,暗卫得大人指令,必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姑娘,不能有丝毫闪失。
还不能叫姑娘知道,小沅暗想,姑娘这般细心,如何能觉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