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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戴月回已留于望城十日,身体彻底大好。
这日清晨,江月黎于院中备洗馄饨食材时,戴月回踱步近前,垂头温声道:“我可有机会帮月黎姑娘做些事?”
江月黎扬了扬眉,观其举止,心知戴月回此人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不可置否地看着他。
但令她惊奇的是,戴月回毫无半分矜持之态,濯洗青蔬,斩脍切丝,皆一学即会。两人默契得无需多言,未多时,一应食材竟已齐备。
江月黎唇角微扬,戴月回此人倒是聪明熨帖!
她洗着手随意道:“戴月回,我听城内的秀才们日日念着君子远庖厨,你怎愿做这些活计?”
戴月回神闲气定地清洗刀具,“如何做不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迂腐秀才们太过偏颇。”
接着,戴月回突然侧过身笑道:“我贪口腹之欲但苦于无人教我下厨,便成为京城酒楼的常客,如今我也算偷师学艺了。”
江月黎一时有些意外,嘟囔道:“花言巧语。。。。。。京城的酒楼长什么样子?”说着,眉目间带着一丝向往。
戴月回好笑道:“大多三层高,吃食考究,说书唱曲,文人题壁,好不热闹。不过,数十年来都是一般样子,倒与没什么新意,醉仙楼柳泉居和会仙阁这几家老顽固们守旧的紧。”
江月黎目光坚定,“我未来也定要开一家如此气派的酒楼!若是你有什么新意可以写信寄我,若是盈利了我匀你三成。”
戴月回朗声笑道:“那自然好,我等着到月黎姑娘的酒楼做客。”
食肆内,江月黎正为客人添茶布菜。店门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一群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店内空气骤然凝结,弥漫着一丝血腥气,直叫人浑身发寒。
为首一人手持画轴,大声呵斥着:“都给老子安分些!仔细瞧瞧,可曾见过这画上之人?”
这种寻衅滋事于望城早已司空见惯,江月黎压着心悸,面上堆起安抚的笑意,碎步趋前。待她凝眸看向画像时,饶是她素来镇定,此刻也险些失态。
那画中男子,赫然正是戴月回!
江月黎眼睛微眯,仇人果真找上门了!
她心里虽忐忑,面上仍维持着波澜不惊,轻笑着答复:“画中人好生俊俏,只可惜我未曾在望城见过此人,不然定让人念念不忘。”
大汉们拧眉,草草盘问了几句便离开向别处搜寻了。
待这帮人走远,江月黎惊觉掌心一片冰凉,她心念急转,悄然闪身至门边,见那群人直奔家的反向而去。
她再不敢耽搁一刻,拜托隔壁粮铺的王大娘照看食肆后,快速借着街巷阴影的掩护往家跑去。
江月黎回到家见戴月回正和衣躺在榻上小憩,显然是未曾外出,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快步向前,“戴月回!今日城里来了群持刀凶徒正在四处寻你!”
戴月回微阖着眼,浑身慵懒睡意顿然消散,他神色丝毫不显慌乱,“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必担心。”
说罢,他自包裹里翻出了一根形制古雅的竹筒物件,指尖轻轻按住机关,竟抽出了一把锋利软剑!
戴月回看着江月黎惊愕的神情,轻笑着道:“来,月黎姑娘带路,我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