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大学环境优美,落英缤纷,虽然学术实力在明城所有大学里排名不算靠前,但向来以漂亮的校园风景闻名。
李施惠开着帕拉梅拉路过校园内著名的樱花大道,却无暇欣赏这个季节里盛放的花雨。
若不是下午有节给一百多个本科生上的《自动控制原理》推不掉,她现在应该会待在家里。
上午听完那句话,江闽蕴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淡定,甚至比她不理他的时候更淡定。
顺手把钥匙揣回口袋里,面容平静,说行啊,那就不送了,提前预祝你和林至承百年好合。
风轻云淡得很。
李施惠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的话,不去和他争执,冷静地弯腰在玄关换鞋。
身后传来火机的声音。
她一直知晓江闽蕴抽烟,只是他烟瘾不重,所以自从住在一起就没有在家里和她面前抽过。
李施惠回头是想提醒他去院子里抽。
转过身,江闽蕴冲她勉力微笑了一下。
下一秒,对方就仿佛失去意识,高大的身躯避开她,一头重重栽倒在地。
“江闽蕴!”
李施惠面色刷的白了,冲过去抱他,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
——
“只是短暂脑供血不足,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有大碍。”家庭医生给出诊断,安慰李施惠。
她看着安静躺在卧室床上的江闽蕴,内心极度不安。
和赶到家里的新助理小方打过照面,李施惠才知道这两个月江闽蕴有多忙。
杀青前连着通宵两天,然后压着她胡闹一晚,早上剧烈运动又胡吃海塞后立刻受刺激,大起大伏不晕才怪。
李施惠一直守在他床边,关注着吊瓶的点滴往下落。
她刺激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还在想他醒来后该怎么面对他,捂着的那只插着针管的大手突然颤动。
“惠惠?”江闽蕴睁开眼,脸色青白,嘴唇泛着不健康的淡灰,自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还关心她:“你没去学校吗?”
你这样我怎么去?
李施惠摇摇头:“我先陪着你。”
江闽蕴抿唇笑,想握着她的手贴脸,抬起那只扎着针的手。
李施惠着急地压回去,生怕他手背回血。
“你想干什么呀?”她拧着眉瞪他。
江闽蕴好像就是在等这句话似的,眼睛蓦地红了:“惠惠,我不想离婚,真的,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提林至承,我知道你只是气我的,对不起。”
江闽蕴竭力撑起身体,凑近她,用害怕被抛弃的可怜眼神乞求她:“惠惠,我爱你,不要离婚好吗?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从他们在一起,到他们结婚,江闽蕴都没有说过这么多个“爱你”。
李施惠扭过头不去看他,手却被他攥到出汗。
江闽蕴的恳求如同塞壬的歌声,而李施惠就是那个被蛊惑的水手,明明知道这可能是江闽蕴的糖衣炮弹,但她还是抑制不住用颤抖的嘴唇问他:“你真的爱我吗?”
不是这么多年的责任,不是被她追求的感动,不是主动献身的奖励,不是耍小脾气的安抚。
单纯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
她整颗心都献给了江闽蕴,而江闽蕴却无动于衷。
江闽蕴从李施惠身后环住她,如鬼魅般轻笑,漂亮的手指温柔地擦她眼角的泪:“我一直都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