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有些庆幸现如今自己什么都不想的模样。
因为一旦会思考,她好像便会控制不住自己。
逃离。
从属于她的婚礼却不再是萧怀迂的婚礼上逃离。
不,她做不到,裴府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殉情…
萧怀迂他,…可是还尸骨未寒啊。
那些相识十多年点点滴滴,海誓山盟好似便成了无数把软剑,如同折磨似的一下下的贯穿心脏,疼的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萧怀瑾拜见过岳父大人,又见了裴净鸢的父母兄弟,终于来到了裴净鸢的闺房。
视线很快落在了裴净鸢身上。
她好像瘦了很多,萧怀瑾记得自己上次见她好像是两个多月前。
也是,那时她马上就要嫁给心爱的人,心情愉悦,而不是现在,在萧怀迂尸骨未寒之时,嫁给他这个心上人的弟弟。
萧怀瑾不动声色,顺着流程拿起了大红的喜绸,带着裴净鸢向父母告别。
绸缎上另一边的人很安静,明明岳父岳父已经红了眼眶。
哭嫁、哭嫁…
新娘并没有哭,萧怀瑾却不知怎的,觉得她就是很悲伤,连带着他都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不多时,鞭炮、锣鼓再次响彻云天,迎亲的队伍向侯府返回。
大红的花轿很平稳,四周却很吵闹,坐在花轿中的裴净鸢似乎终于回了神,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了何方,也意识到了自己将要往何处去。
她手指蓦得攥紧。
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如碎珠般滚落在地。
喜轿在行了两个时辰后,终于缓缓的停了停了下来,萧怀瑾再次牵上红绸,领着裴净鸢向正殿走去。
镇南侯与其夫人端坐在上,脸上不见一丝笑容,身上穿的也只比平时华丽了了一丝。
侯府夫人看向萧怀瑾又看向裴净鸢,视线久久都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
萧怀瑾在府上不受宠,几乎和个透明人差不多,侯府夫人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对他不冷也不热。
可裴净鸢不同,她是她儿子心怡的妻子,也是她心怡的儿媳妇。
即便还未过门,这些年来,她也真的将其当成了亲儿媳妇对待,逢年过节总要给她送一份礼。
可如今呢?
她竟然穿着大红嫁衣嫁给了萧怀迂的弟弟?
怎么能?
怎么敢?
往日的种种婆媳情分,似乎都变成了裴净鸢背叛萧怀迂、背叛侯府夫人的证据。
她的视线犹如化作了实质的利箭,毫不留情的射向身着嫁衣的裴净鸢。
她机械一般的拜天地、跪父母,夫妻对拜。
然而在低头的一瞬,她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