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她家小姐脖颈处斑驳的痕迹。
可小姐身上却没有相似的痕迹,青叶似乎明白了为何小姐会单独将她留下,而不是跳脱的碧荷。
她压低了声音,试探道,“小姐,您和姑爷…”
温水沁入肌肤,裴净鸢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仍在云端,思绪一片混乱。
听到青叶的问题,她也转身嘱咐,秀眉微蹙,“青叶,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姐…”
是姑爷不喜吗?
青叶为裴净鸢叫屈,原本以萧怀瑾的家世和才智都配不上她家小姐,自然会将她小姐供起来,现在却是碰都不碰。
“无妨。”裴净鸢缓缓摇了摇头,轻闭上了眼睛。
沐浴结束,裴净鸢换上寝衣,待回到房间时,萧怀瑾已经躺在床上的内侧,只占了一小块的地方,呼吸平稳,看着像是睡着了。
然而,他是男人,裴净鸢对陌生男人的惧意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解的,何况萧怀瑾方才又确实欲与她行礼。
她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轻掀起了被子,只占了一块很小的角落。
两人之间,空出了一大片的间隙。
明明是冬季,裴净鸢却再次生出了一层薄汗。
他或许对她太凶狠了?
闭着眼睛装睡的萧怀瑾忍不住想。
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便裴净鸢故意离了他稍远一些的位置,她的呼吸却仍旧平静不下来,身体绷紧。
大约是床上睡了一个他,裴净鸢便睡不着了。
这很好理解,他现在还如果是个女孩子,和自己不熟的老公躺在一起,大约也会紧张的睡不着。
萧怀瑾早就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不想去贵妃椅上去睡,这是冬天,即便习武,还是会冷,而且贵妃椅不够长,他的腿都没办法伸展开。
睡一晚上都是还行,可是根据他之前看的那些小说、电视剧的经验,大概他要连续睡好几个月了。
他是真的不会动她。
但耐不住男女有别,他刚刚又真的干了坏事。
萧怀瑾挣扎许久,终于从暖和的被褥中脱离出来,赤脚下床,不太情愿道,“我到躺椅上去睡,明日早点喊我。”
他借着还燃着的龙凤喜烛到柜子里拿被子。
新婚,婚房里最不可能少的就是被子,萧怀瑾抱着被子蜷缩到贵妃椅上,贵妃椅再舒服也不会有床上舒服,他闭上了眼睛,试图睡着。
萧怀瑾的动作太快,在外侧睡着的裴净鸢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上一问,她的夫君便已经蜷缩到了躺椅上,身上盖着的是…她母亲亲手为她绣制的被子。
只有那么一床。
“……”
裴净鸢抿了下唇。
大红的帷幔被放了下来,靖南侯府的第五子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息,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极了。
裴净鸢望着他许久,却似乎终于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到底是经历了一场累极的婚事,还被萧怀瑾吓了一场,身乏体累,不困才是不正常的事,混混沌沌中竟也睡了过去。
龙凤烛一直燃到天明。
萧怀瑾几乎没怎么睡觉,既有身下的躺椅不舒服的原因在,也有身边睡个陌生的人,他也同样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