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收回了视线,看向同样惊呆了的侍女,稍稍提高了声音,“艺书、艺棋,你们提灯引路吧。”
两人也同样惊讶于裴净鸢的相貌,如梦初醒般急急的应了一声是。
从西院到到东院一路要绕过不少连廊,下午那会儿又下了雪,下人还没来得及清扫,踩在地上很快就落下一串脚印。
萧怀瑾原本想为裴净鸢介绍路,但想着裴净鸢对东院的熟悉程度,绝对比西院的熟悉程度要深上不少,根本不需他多费口舌。
况且,到底也才是个二十一的小姑娘,身上又着了孝衣,裴净鸢几乎克制不住她对萧怀迂的感情,不知何时眼睫上已经挂上了湿意。
人一旦死了,即便那人做再多的错事,好似都变得是个好人了。
萧怀迂在裴净鸢,甚至整个都城的人来说,他形象一直是个清润俊朗的世家公子,便是普通百姓都有些遗憾他去世的如此之早。
何况是与他有青梅竹马之情的裴净鸢了。
萧怀瑾垂下眼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他竟然想了一通理由试图说服自己。
裴净鸢此时来看萧怀迂大约是个普通人都会做的事,只是她的感情更深一点罢了。
灵堂。
靖南侯夫妇已经几个晚上没合眼在灵柩前守着,今日又招待了朝廷官员的妻子,此时恰好回房间休息去了。
留在灵柩前的只剩下靖南侯的其他三个儿子和他们的夫人。
他们留在这里是为了在靖南侯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指不定世子的位置就落到他们头上了。
听到脚步声,几个公子还以为靖南侯夫妇又回来了,不得不得强打起精神做出悲伤状,掩面哭泣。
跟着的侍女小声道,“公子,夫人,是五公子和五少夫人来了。”
赵嵘眼睛亮了亮,便要起身去迎接。
二公子萧怀鑫拦住她的衣袖,低声道,“先不急,看看情况。”
妻子与裴净鸢一向交好,他只当她是去迎裴净鸢。
但父母对裴净鸢的厌恶是实打实的,他们已经在灵柩前跪了几天,若是因为与裴净交好,遭到父亲、嫡母的厌弃,岂不是做了无用功?他妻子的腿也还疼着呢。
再说了,妻子赵嵘是赵越的亲外甥女,他也颇得父亲器重,萧怀迂在也就罢了,可现在他人没了,他便是最有可能承继侯位的人。
灵堂前的侍女掀开帘子,让第一次来灵堂祭拜的五公子夫妇进来,并呈上了三根香。
萧怀瑾将香接过来,“你来吗?”
他才不想给萧怀迂上香,至于这里的人,本来靖南侯就不喜欢他们,若是他们不特意问,下人们也不会多嘴。
裴净鸢犹豫一瞬,还是将燃着的三根香接了过来。
不论如何,他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对她父母的照顾是真的。
今生无缘,便已此香…终结吧。
萧怀瑾陪裴净鸢走到香炉处敬香,同时不忘将她的大半个身影遮挡住。
因为他记得靖南侯的四子萧怀风是个好色的,院子里的人数他最多,裴净鸢貌美又是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