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骗我,你瞒不住我的。”
李勤愣了下。
关清怡转身,啪的熄灭了灯,“睡觉。”
房间一瞬间陷入黑暗。
“勤勤?”
安静了几秒后,她应:“嗯?”
“什么会让你感到热血沸腾?”
一片漆黑中,李勤猛地睁眼,眼眶酸涩到了极点。
此后,卧室彻底安静。
每周三晚的校公选,李勤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150人的阶梯教室零零散散来了三分之二,她一丝不苟的点名,无视怨声载道的哀嚎,之后上课期间,陆陆续续有迟到的人走进来。
“抱歉,老师。”
他们一个个礼貌道歉,脸上不见打断她上课的愧疚,而李勤早习以为常。
这个《文学与电影比较研究》的课程已经上了十周,从《情人》与原著对比讲到《傲慢与偏见》与作者简·奥斯汀,同学们从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哈欠连连,最后几排的偷偷玩手机。
或许在他们看来,讲台上这样的老学究只是照本宣科,根本不懂得《情人》里的爱|欲和《傲慢与偏见》里的生动爱情,因为这个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跟情感毫无关系的女人。
李勤关于比较研究的核心论文发了三篇,却没料到在实际讲课中折戟。
“下课。”她的话像个枪响的指令,同学们迅速收拾书包从前后门离开,唯有前排几个,从她面前走过时颔首说“老师再见”,谨慎小心,不见同其他老师打招呼时的轻松。
李勤走在最后关灯,黑暗的教室里走廊幽幽的灯落在她的身上,拉出细长的黑影。
回到楼里,关清怡又离开了,70多平的小房间重归日复一日的安静死板。
她做饭用餐,洗漱完坐在沙发边看书,收到新房业主群里的消息。
“你们回小区看了吗?下雨窗玻璃往里渗水,密封做的太差了。”
“我看小区门口好像淹了,真是奇葩,没见过马路地势比小区高的,今晚预报雨会更大,门口肯定发洪水。”
“有点吓人,说的我也想过去看看了。”
……
李勤蹙眉,她刚买的房子去看过几回,还真没想过下雨问题。窗外淅淅沥沥的,偶尔有雷声闪过,后半夜雨必定会下大。
她倒不担心门口问题,就是想看看自己屋子的质量,不能刚买的房就漏水。
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她起身换了衣服,拿上雨衣出门。
上次伞坏了后,她还没来得及买伞,行人稀少的校外,她穿着黑色雨衣冒雨前行。
新买的房和学校一东一西,或许是下意识想摆脱熟悉的生活范围,公交坐到最后一站才下车。
打开房门,雨水天里,封闭的毛坯房卷着闷热潮湿的味道向她袭来,快速扫了一圈房子,长吐了口气。
幸好没有漏水。
轰的一声,窗外一道闪电响起,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震得窗户发出响动,裤腿早已被打湿,雨衣紧贴在身上,热的她脱下装备,打开窗户透气,空气中飘着湿润尘土的味道,很像父亲去世那天的苦艾草味。
李勤忽然很累,泄气直接就坐在了水泥飘窗上,茫然空洞的望着灰色毛坯房,窗外暴雨如注,房里静悄悄,只有裤腿的水珠哒哒落在地面,泅着灰土变成一个个泥水珠。
她划拉出那个粉色软件,对着她那双被黑色湿裤紧紧包裹的长腿拍了张照片。
她没忘记那个医生落在她腿上贪婪的目光。
黑色西装裤被打湿,紧紧勾勒着那长腿优美的线条,本该保守的打扮变得危险,透着破戒的蠢蠢欲动,神圣的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