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霓虹闪烁的灯影下,男人鼓起勇气说,眼神明亮地看着她。
李勤嗯了声,朝他走近,两人礼貌地抱了抱,点到为止,她的心里没有太多的旖旎曼妙的情绪,更像是好友送别,她看着对方上车离开。
一盏路灯下,李勤好似发呆地站了几分钟,转身走回餐厅,在刚才用餐的另一边停下,朝被泼了一身饮料的男人递去蓝格手帕。
支着下巴还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的赵客移目,视线落在那个又丑又土的手帕上。停了几秒,在李勤以为对方嫌弃不会接的时候,男人伸手拽了过去,擦拭下巴底的果汁。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泼水,在女人面前,出于任何女人都有可能成为他潜在客户的考虑,赵客擅长收起自己的伶牙俐齿,思对方所思,虑对方所虑,保管把人哄得面红耳赤,心脏似小鹿乱撞。
但今夜赵客实在没有心情。
前段日子他忙,很长时间没去看过李春玲了,三个姨里面,李春玲的婚姻关系是最糟糕的。
早年家里男人开大车,亲戚里李春玲是最有钱的,只可惜男人钱多就想找漂亮女人,三姨父孙良才在外面养女人的事家里面都知道,但是李春玲有两个儿子,说什么都不能离婚把钱让去给小三养孩子,两人保持着表面和谐,背地里李春玲气恼了几年,自己也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算是各过各的,但婚一直没离。
半年前,孙良才突发脑血栓卧病在床,小三的儿子开着面包车把人送回来,丢在家门口一溜烟跑了,李春玲气得跳脚,找过去已经人去楼空,每天痛打床上的孙良才,但无论怎么发泄愤怒,对方父母年事已高,无力抚养,她碍于夫妻关系都不能把人丢到大街上不管。
最近一段时间,孙良才病情加重,李春玲打电话是得意大笑,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哀号自己命运悲惨,“小可,你可不能学你姨父祸害女人一生的幸福。”
“三姨,那我不结婚不就行了。”赵客这阵子被三个姨催婚催的头炸。
李春玲一听,立马喊:“那可不行,这要是你妈哪天回来了,不得怪我们没好好照顾你,把你耽搁了,还是说是三姨做得不好,给你打了个错误样板,小可你怪不怪三姨……呜呜……”
得,那边咿咿呀呀又哭起来。
因着这方面原因,赵客硬着头皮来相这段时间里的第五次亲,本就情绪不佳,没想到自信如他,又碰见了个更自信的女人,王不见王,赵客更没好脸色,更加出乎意料的是还碰见了那个女人被告白。
他偏着脑袋,抬头看着静站在他眼前的女人,高挑的她将身后的灯光挡去了大半,戴着口罩的脸陷在模糊光影里,看不清她眼底情绪。
他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眼里看不出太多温度。
“我就知道,刚才那女人腿没你长。”他说:“还没问过你腿有多长,我目测至少得有一米一。”
李勤躲开他含笑的视线,没有回答他,颔首离开。
指尖黏腻,应是他的手擦过染的果汁。
李勤只得调转去卫生间洗手,刚打开水龙头,身旁掠过一道风一般的身影,拉着她迅速进了旁边的储物间。
啪的门锁上,私密封闭的狭小空间,她的背撞在门上,男人手臂穿过她按在门板,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片黑暗里接着窗玻璃上的朦胧灯光,她隐约觉察到他眼神锋利,虎视眈眈。
李勤瞪大眼,呼吸瞬间混乱。
“面,面先生……”
“一一。”
李勤呼吸一顿,近在咫尺的清浅声音吐在耳廓边,燥热清浅,这个特殊的名字一瞬间勾起太多赤|裸纠缠的画面。
“好巧啊,既然碰见了,不打个招呼再走?”
李勤声音无端的沙哑闷热。
封闭紧凑的空间里,她的空气和呼吸都密密麻麻的被对方的体温和呼吸所霸占,极强的侵略性让她感到局促。
“面先生,我求你,能不能……装不认识我?”
“一一,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无辜道:“可是你先来递手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