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奈,只能跟着他走,毕竟他们都不认路,盲目前行可能自投罗网。
穿过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祝新蕴这才发现,他们又回到了被紫衣人拦住的那片旷野。
“怎的又回到这里?”祝新蕴不解。
“我要回去,必须走这边。你们毕竟是被我所拖累,何不随我一同回去,我可不会派人通缉你们。”莫顾难得耐心地回应她。
“你是想让我们继续当你的保镖吧。”穆迩一语道破。
“是又如何,那些人不遗余力地抓我,当然不可能放过你们,不如护着我回去,届时我还能为你们请赏。”
“莫公子来头不小。”祝新蕴一歪头,搜遍脑海也未想起,整个山河朝哪个莫家有这般能耐。
“来头大呢,不比你们差。”莫顾丢下这句不明所以的话,继续往前。
什么叫不比他们差?祝新蕴不懂,穆迩亦不懂,但他们皆知,如今只能和这莫顾捆绑在一起。
真是飞来横祸!
孰料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如履薄冰。短短七日,他们碰上十六批紫衣人,一回生,二回熟,再见紫衣人,祝新蕴和莫顾拔腿就跑,穆迩在后负责打退他们。
七天下来,穆迩的脸色愈发冷峻。
“这辈子没跑过这么多路,再这样下去,我的腿要废了。”祝新蕴顺着路边一株树坐下,声声控诉哀怨,她自小养在深闺,原以为逃婚那几日已受尽磋磨,谁知后面还有更惨的!
“到底是什么人在追杀你?”穆迩靠在同一株树旁,手上抓了一把箭矢,一支一支往莫顾脚底投。
后者无视脚边一圈箭矢,回道:“紫衣持弓,当然是徐家人。”
徐家?
没听过。
祝新蕴和穆迩四目相对,纷纷摇头。
“徐家和莫家是死对头,你们不知道么?”莫顾神情严肃,眼中满是试探。
“你家死对头,我们为何要知道?”祝新蕴理直气壮反驳。
不过随随便便就能通缉人,比周家还不好惹,这徐家如此,莫家又能好到哪儿去——这是目无法纪、做上土皇帝了。
山河朝归李氏所统,繁盛一千五百年,如今天子脚下竟有这等狂徒。
“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莫顾低声一笑。
“真有意思也好,假有意思也罢,带我们快些脱身才是要紧。”祝新蕴却是听见了,回怼他。
“快不了,我现在法力损失大半,怎么也得走上几个月。”
祝新蕴心中叫苦不迭:等她回家,她必须要父亲向县衙告状,最好诉状能达天子,参这些狂徒一本!
穆迩这时开口:“秣云城在哪个方向?”
祝新蕴一怔:“你问我家作甚?”
“先送你回去。”
“我?我才不回去。”她方才虽那般想,那也得是她能够摆脱联姻之时,而非此刻。
现在回去,她便要被拘束一生了。
“他是觉得你拖后腿了。”莫顾看热闹不嫌事大,讥道。
“谁拖后腿了?”祝新蕴不服气,怒气渐上眉头。
“呵,我虽法力未恢复,尚有自保能力,而你,”莫顾瞥她一眼,“娇生惯养的千金,不会法术,亦不会拳脚,届时路上他还要分出心神看顾你,可不是拖后腿么?”
祝新蕴被他这么一说,无语凝噎。他说得没错,她确实帮不上忙,还只顾着自己不能回去,没有考虑他们身上的压力。委屈、惶恐、羞愧,祝新蕴一时间百感交集,无力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