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蛮荒,什么姜城,她家就是姜水啊。
“那姜城离这儿远吗?”祝新蕴又问。
“我只知在东边。”穆迩摇头看向莫顾,正好他们是往东走的。
莫顾抬头望天色:“不清楚,我可没心思找。”
那么久远的历史,记得蛮荒姜氏一族都算他记性好,哪里记得领地这些。
“反正顺路嘛,沿途找找呗,应该不远的。”祝新蕴心知又要多带一个人,他必然不情愿,语气亦弱了几分。
“随便你,”莫顾睨一眼仍茫然无知的姜清引,不耐烦甩袖,“不早了,快走吧。”
祝新蕴看他那副嫌恶模样,心中暗道这人无情,拉着姜清引跟上。
赶在落日余晖之前,莫顾带着他们停在一棵大树下,只见他取出上回那枚青白玉佩,施法打开通道。
随他进去,他们竟从树背出来,前方只有一座幽居,外表简朴,内里布置丝毫不逊于怜丘林中的阁楼,祝新蕴再次感慨有钱人的生活。
“这也是你家的?”
“嗯,”莫顾懒懒应一声,就要上楼,“你们随意。”
姜清引自进入屋内,惊讶的嘴就未合上过:她从未见过这样豪华的房子,放在以前,简直无法想象。
听着莫顾上楼的脚步声,想到他冷厉的表情,她犹疑一会儿,终是鼓起勇气:“莫……莫顾。”
莫顾顿住脚步,回头朝下望。
“你身上的伤再不处理好,会越来越严重的。”
莫顾神色瞬间一凛:伤口恶化一事,他没让任何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姜清引被他的眼神吓住,声音小如蚊蚋,“我会医术,方才观察出来的,穆迩身上也有伤,不过已无大碍。”
祝新蕴一听,瞬间露出担忧之色。同行一路,她都未发觉他们状况,以为莫顾只是病后未愈,穆迩更是没什么事一般,原来都受伤了!
莫顾仍然定定看着她:“所以呢?”
“我,我可以帮你。”姜清引扒着祝新蕴的手,接道。
“我可不信你。”莫顾一个转身就要走。
“可是你如此难受,再不处理,伤口恶化不说,晚上也睡不安稳啊。”
哪有伤者拒绝医师治疗的道理?姜清引暗下决心,不论这人如何可怕,她都不能放任他的伤势不管。
“清引,你能治好他吗?”祝新蕴焦急问道。
“才读过几年书,会什么医术,这话你也信。”
莫顾觑着姜清引那张清秀纯良的面庞:顶多不过十七八岁,还没他大。
“我自小学医,当然会医术!”被怀疑能力,姜清引不再忍耐,“他就会处理伤口,你自己不会,包扎如此草率,会恶化才是活该。”
刚说完,她立马噤声: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人不好惹啊。
祝新蕴眼见情势不对,劝道:“清引能看出你的伤势,肯定有能力的,伤口恶化不是小事,你也得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
莫顾唇角讥讽,依然是不信任表情。
姜清引瞅着他的左肩,道:“你始终身体紧绷,左手用力,是在忍耐疼痛;左肩生息外溢,说明伤口裂开,根本没有愈合。你这伤少说一月有余,又处理不当,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的。”
生息乃人之灵气,与体内血脉经络相连,医者先见生息,方能行医。
能看见他生息外溢,推出受伤时日,定然是学过的。听姜清引这般头头是道,祝新蕴眼中佩服,拉着穆迩一同相劝,莫顾不得不妥协,随姜清引入屋。
揭开纱布时,姜清引一眼看出他为箭矢所伤,青紫一片,血块淤积,生息流失,肯定疼痛不已。一路上不吭不响这么久,是个忍者。
从腰间小袋拿出药敷上,重新包扎好,叮嘱他注意事项,一切结束时,已是人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