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穆迩和莫顾出现在她们眼前,一身狼狈。祝新蕴打眼瞧去,被那斑斑血迹吓住。
“不得了,这么多血!快进去!”姜清引掩唇惊呼,招呼他们进屋。
对上祝新蕴微惧的目光,穆迩匆匆撇头,一言不发走进去,姜清引和莫顾随其后。祝新蕴回过神,提起衣裙跟上。
姜清引给他们二人仔细检查,上药包扎。莫顾身上都是些擦伤,可穆迩右手臂上中了两箭,衣袖掀开时暗黑血块堆积,触目惊心。
头一次见这种场面,祝新蕴远远缩在后方,不敢看他的伤口,将视线移至面庞,只见他脸庞苍白,闭目隐忍,额间冷汗溢出。
包扎过后,许是因为药物作用,穆迩不多时便睡去。
“你们这是经历了什么?还好这等程度我还能处理。”出来后,姜清引抚膺喟叹。
“追他的人太多,加上他驭剑不熟,一时大意,致使右臂受伤。不过我不知他为何迟迟不催行风诀,一直循着我们分散时的方向找,今早才有所感应。”
“那清引,他现在没事了吧?”祝新蕴想到他撇头前最后一眼,总觉心头怪怪不是滋味。
“好好休养就能恢复,只是右臂受伤,之后一段时间,都不要轻易动才好。”
“没事就好,只是这剑,岂不是白拿了?”祝新蕴好歹松口气。
“左手不是没事么?”莫顾道。他今晨赶到时,穆迩正是以左手挥剑在战斗。
“用左手也太难——”
祝新蕴蓦地顿住,她想起史书记载,穆迩大将军虽惯用右手,但因右手受过伤,左手驭剑亦是一绝。
她,穆迩,姜清引,莫顾,他们四个人,都是谁呢?
心中虽有猜测,可祝新蕴不敢信,这实在太荒诞、太可怕了!
“那追你的徐家人着实可恶!”姜清引想起他们受伤缘由,打抱不平。
“昨日领头的那姑娘,是什么人?”祝新蕴问道。
莫顾挑眉,转身回屋:“等他醒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一切……祝新蕴忐忑不安,转头看姜清引,后者仍是懵懂。
穆迩睡了一下午,直至傍晚才起身,出来见其余三人已经在用餐了。
“穆迩,你醒了!”祝新蕴最先发现他。
“刚好晚饭时间,来得正好,”姜清引笑着喊他入席,“还得是莫顾做的饭好,吃饱了恢复快。”
“厨房那堆残次品,也是杰作。”莫顾想起午时他进厨房看到的一幕,不禁笑出声,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真的被逗笑。
穆迩入座,右手吃痛,便上左手,用起来竟很顺畅,只是全程不曾言语,惹得其他人也不敢多说,席间一时沉寂。
待吃完,祝新蕴终于憋不住,开口问莫顾:“现在该说了吧?”
穆迩不知他们商量了什么,抬眸。
“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莫顾看向穆迩。
“什么?”穆迩没曾想话题突然转到他身上。
“为何迟迟不用行风诀?”
穆迩垂眸,神色黯然:“忘记了。”
谁信呢?祝新蕴和莫顾都不相信,只有姜清引傻傻点头以为然。他不肯说,再逼问也无结果。
莫顾见他如此,不动声色收起这一茬,道:“我没想到徐家在剑冢设了阵法,取剑就会触发阵法通知他们,否则我不会带你们去那里。昨日领头的,是徐家之女,徐星落,她还有一位兄长,徐霄扬。”
自定川朝建立,向来是莫徐两分天下,莫家在东立莫城,擅用长枪近战,徐家在西立徐城,擅用弓箭远攻,两家九百年来分庭抗礼,倒也相安无事。直到两年前,徐家撕破脸向莫家开战,举国陷入战乱,莫顾作为莫家独子,自然要出战。
数月前莫顾在玖城中埋伏受伤,青云枪遗落,他孤身一人一路逃至怜丘林,待在里面养伤,直到祝新蕴和穆迩突然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