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哀生就在如此舒适和缓的环境里,晕船了。
作为一个没下过几次河的现代人来说这不奇怪,但是原先的“江哀生”是绝对不可能会晕船的呀!
她强忍着恶心反胃不敢表露,难受的嘴唇都泛了白。
不知过了多久,船行速度缓缓慢下来,接着整艘船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一晃。
江哀生一睁眼,就对上了两张关切的面容。
“生生,你怎么回来了?是生病了吗?还是在慕家受欺负了?”
“娘…”
江哀生看着面前憔悴的妇人,下意识就喊出了声,“没事,我没病,今日休沐,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江父江母看着女儿更是说不出的心疼,谢过李婶后就扶着她回了自己的船上。
一上自家的渔船,就有股极其浓烈的鱼腥味冲进江哀生鼻腔,她实在忍不住,弯下腰就吐了。
两人无措地围在江哀生边上,不知道女儿是怎么了,打死他们他们也想不到江哀生吐成这样是因为晕船。
“咳咳,我真没事。”
吐过之后的江哀生面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呼吸也顺畅多了。
她探头探脑看了看周围,确认附近没有别的船,从袖子里头掏出了二十两,动静极小地塞给二老。
刚出门打拼的孩子带回家的钱一旦超过某个数额,那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江哀生这二十两银子显然属于惊吓的范畴。
江母恨不得把江哀生脱光了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她有没有受伤,或者有没有为了钱做些不老实本分不可挽回的事出来。
她笑了笑,又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作为安抚。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赏钱,我在慕家日子过得好着呢。有了这笔钱你们就能去岸上置办点房产田地什么的,不用一直飘在江面上。”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为了防止百姓动乱,古代宣扬的思想一直是“世守其业”。士之子恒为士,农之子恒为农,工之子恒为工,商之子恒为商。[1]
要让江父江母放弃大半辈子赖以谋生的技能职业,上岸种地这种事情其实是很难实现的。跟何况人都是安于现状的,会对未知生出本能的恐惧。
两人对江哀生的提议都表现出了远超她想像的抗拒。
江哀生拗不过他们,只能退一步,让他们用这笔钱吃好用好穿好,没事少捕鱼多休息。
二老坚决不想要这笔钱,却也没拗过江哀生。最后从船板的暗层里挖出了一个用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里头攒着家里的大部分家当。江哀生的银子直接被一同塞了进去,一副不打算取用的样子。
“爹娘把这钱替你存着…”
江哀生此刻已经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了,因为她在这个盒子里看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东西。
诡异到让她的恼子一片空白。她在盒子里看到了一本农书。
原主的记忆里从来不涉及任何跟农业有关的东西,蒲谷居士层在他家渔船上住过半月的事情不是她瞎编的么…
这是改变事实,还是言出法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