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哀生此刻更是不解,慕青在干吗?绿竹又在干吗?绕这么大一圈,总不能实在逗她玩吧。
事情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江哀生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些树种是有问题的,却因为脑中拼图缺了一角,始终没能理清。
伙计说她买的这些可以明日一早随着运货的车一并送去慕府,江哀生摇了摇头,只说大公子急要,让伙计给自己安排辆马车立刻送去。
又坐在颠簸的破车里摇了一路,这才回到府上。
出去买花之外,江哀生又付了车夫来回送这一趟货的人力成本,慕青用来让她买花的那一两银子居然花得半点不剩。
出了一趟门,江哀生突然意识到,以古代的交通水平来说,她要是以后出行想方便些,还是得找个机会学学骑马。
可这又不是她这么一个丫鬟可以学的东西了,想得太远。
江哀生掐着慕府大门落锁的时间赶到,此时已经是戌时,夜半深。可慕青房间的灯还点着,往常这会他早就睡了,江哀生知道这人是在等自己。
不就是加班汇报工作吗,江哀生咬了咬牙,拖着大大小小十来棵树苗就往他房里走。
江哀生艰难抽手,随意敲了两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青这回没躲在屏风后的小桌子上了,他褪了外衫穿着雪白里衣坐在床沿。
没有任何缓冲的,两人直接对视上。江哀生发现自己每次见到这人的冰霜脸都有些词穷,一张口又是句透着几分尴尬的“公子”。
慕青看了她的脸两秒,垂眼,视线定格在地上。那些树苗连泥带水地半挂在门槛上,弄脏了里头上好的紫檀木地板。忍了忍闭上眼睛,算是眼不见为净。
江哀生见他低着头不话,心到这人是不是困了。
“公子,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没让绿竹发现。这些树苗要放在哪,还是您有别的什么吩咐?”
他抬头,想了想还是问到:“绿竹犯的事,你猜出来了吗?”
“倒卖府中栽培的树种?”
“愚笨。”
哈,自己语焉不详故作深奥居然还好意思骂她?
江哀生维持着职业微笑,咬牙切齿到:“绿竹既是公子的人,公子又不肯说她所犯何事,大概是打定主意护着她了。那我又怎么猜得出来?”
是的,绿植是慕青的人。
也许她还有别的主子,也许没有。但至少在慕青的视角里,绿竹一直都是他安插在府中的完全忠于他的人。
直到绿竹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大丫鬟的位置,偷偷跑来给他做贴身丫头。慕青自是觉得奇怪,这才顺利察觉到了她三月前负责采购的这些树种不对劲。
“她犯大错了,三月前带回府中的树种有问题。”
江哀生闻言呼吸猛地一滞,果然…果然是树种的问题。可她明明检查了很多遍都没发现哪里不对。
“什么问题?”
慕青摇了摇头,说:“你明天把树种带给林三,和院子里种下的比对,他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