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香两手都被拎着,没办法合十抱歉,只能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就把那本烂书丢了,回去好好养你们……”
得了她的承诺,贪生和怕死才回剑中去。
顾元香将两把剑拿起来,还未插回剑鞘里,两把剑同时朝她的脸喷出浴池洗澡水,又把她淋了个彻底。
“……小气。”
玄易在她走后,湿身上了岸。他掌中灵力环绕周身,一身湿衣很快变干。
他坐在一旁石头上,慢慢穿着鞋。环顾四周的陈设,竹影青篁,曲靖通幽,忽而轻笑一声。
“十九岁的天命剑主,能有多厉害啊。”
清云峰。
此处居于灵剑派五峰之间,由四峰包围着,杳霭流玉,白云浩渺,古朴又木讷。
伏意得了消息,顺着白石铺就的小路,往烁金堂而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是这“灵剑派公关部”提名的由来。
林秋池的内门亲传弟子只有五个。老大阮长风,此人不必多说,已经脱离师门加入了“丐帮”,老二张风华,也是个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性子,索性叫他负责灵剑派与其余十二派的日常交际。老三凌浅越,五人中唯二的姑娘家,嘴皮子利落脑筋也灵活,接管了清云峰的烁金堂。由她把持着,灵剑派这些年有口皆碑。老四庆钰,大大咧咧还是个酒鬼,管控整个灵剑派的协防,那封山大阵的口子就是他偷摸着给伏意开的。
这四个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凑在一起倒是稀奇。
烁金堂点着熏人的薄荷烟,门口一堆的灵芝兰草都被泡的入了味儿,叶子都蔫儿下来。
凌浅越淡粉色的灵力幽微平稳,偌大长桌上安然陈列的四十余只毛笔齐刷刷地起身行动,宣纸流水一般从毛笔笔腹下划过。
“庆钰!你眼瞎吗这海报都飞你脚底下去了不知道捡捡?”凌浅越高呼一声,一张宣纸骤然硬如刀刃,直直地往庆钰脸上飞过去。
酒鬼顶着一头乌糟乱发,气定神闲地歪了歪头,在木椅上慢悠悠地流下来。那张宣纸便越过他,扎在柳伏意身旁的门框上。
“……”她侧目看了一眼,指尖用力将宣纸给拔了出来。
张风华早就习惯浅越和庆钰见面就掐,见着伏意来了才出声当和事佬:“好啦,不要当着小师妹的面儿互殴,要打私下里再打啦。”
凌浅越狠狠剜庆钰一眼,转头看见伏意又换了一张好颜色:“伏意,师兄师姐叫你来便是商量过两天宗门大比的事情。合欢宗那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几人试图从伏意脸上找出那么一丁点儿的阴郁或不甘,毕竟是出手办了好事,反倒被十二派骂的狗血淋头猪狗不如,任谁心里都要不得劲的。就等她不高兴,他们这儿已经备好了数种解决措施,有怀柔版自然也有狂暴版。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选择了狂暴版。
招惹了灵剑派,抹黑了灵剑派的门面,总要付出点代价。
伏意有些唏嘘,道:“都在意料之中吧。天命剑出世本就引得修界震荡,起初的半个月我道心不稳闭关修正,不大惹眼,十二派也寻不到由头发难。云州一事倒是我心急,给了他们契机,是伏意不好,连累师兄师姐了。”
她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惹得庆钰哈哈大笑:“哎哟,装啥呢,我管灵剑派的协防啊,你这半个月干的啥事儿师兄不知道?”
烁金堂今日只有他们五人也是这个缘故,全宗门上下最有本事修炼无情道的都在这儿了,对于彼此的德行一清二楚。乞丐、交际花、暴力狂、酒鬼,还有一个目前黑红半边天的伶人。
阮长风刚理好手头的画,垒成一摞放到浅越面前,顺带安慰她一句:“如你所说不算连累,命数如此。”
既然笑过了,庆钰坐正了身子,随手一丢把酒瓶子甩给了脾气好的张风华。他板下脸来浑身上下威严庄肃,一时之间连浅越都忘记和他呛声。
庆钰从怀里掏出此次宗门大比的舆图来,上头零零散散地标记了几处方位:“合欢宗姜美娘与十二派中的锦绣坊、妙音阁、不夜天、两昆仑的掌门关系匪浅,目前修界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也大多是从这些人手底下散出来的。”
张风华咂了咂嘴,“哎,这些人明面上各个都上赶着给我送礼要与我灵剑派结百年好合呢~”
他定睛看了一眼舆图上的位置,眼中的不悦很快消散,朝伏意勾了勾唇:“没事,不用担心,你庆钰师兄出马,有他们受的。”
阮长风凑过来,“噢”了一声:“的确,庆钰这回出手够狠啊。”
凌浅越揽着伏意的肩将她按下,早不如先前那般暴戾,声线清冷,凝眸碎玉:“伏意,今日叫你来便是嘱咐一句,一定守好最后一关,今年不允许有通关者。”
“必要的话,你可以开杀戒。”庆钰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