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到这里,杨婉笙反而更来劲了,“怎么个不好进法?”
小二道:“具体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总有一大批一大批的人慕名想去加入宗门,但真正能进去的寥寥无几,还大多都只是外门。像一些请大宗门接的委托,来的基本都是外门弟子,也不知道多大的案子才能见到内门弟子。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就是,他本身已经是附近有些名气的散修,每次莫山剑宗开放收人时他就去,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已经好几年了,根本加入不了。所以我说,还不如放弃,直接去找个小门派进了,有个门派的身份,出来接委托也比散修的价格高些。”
杨婉笙根本不听小二的劝,继续问道:“那莫山剑宗什么时候开放收人啊?会有什么考核吗?每次收多少人啊?”
小二见她不听劝,无奈道:“我知道的不多,你们可以去一趟纷城,那边离莫山剑宗近,剑宗每次开放收人时就会有很多散修到纷城落脚,后来慢慢的哪里就变成了江湖侠客聚集之地,不管剑宗什么时候收人,那里都是很热闹的。”
听到这个答案,杨婉笙非常满意,很高兴地打赏了小二,小二也很高兴地继续为别桌客人上菜去了。
之后的路上,南江宁屡屡想把之前在玄玉城那随便买的剑给卖了,理由是自己既不用又累赘。但每次都被杨婉笙阻止了,说是反正要进剑宗总得有剑,而且路上和她一人带一把比较对称。南江宁是接受第一个说法的,但第二个说法她完全不能理解。然而让她最担忧的,还是自己怎么进剑宗的事,要是剑宗有考核那对她来说可是致命的,因为她完全不会用剑。最坏的打算就是让杨婉笙一个人进,自己找别的地方再打听好了,但是这样二人相互之间的消息就不那么好通了。
从玄玉城到莫山剑宗有一段距离,二人走走停停,一会在这个镇里过个夜,一会在那个村里吃个饭。脚程并不快,倒是让杨婉笙玩得很开心。
一次在一座非常有特色的小镇上,杨婉笙看中了一家首饰铺,说要给二人的素环挑珠子配上。挑了半天她捧着一盘金灿灿的珠子和坠子递到南江宁面前,南江宁一看,简直跟自己想象中的杨婉笙会选的款式一模一样,很是后悔没盯着她挑。于是只得再三哀求杨婉笙换个款式,说自己命里与金八字不合。
又选了好久,最后在南江宁的哀怨和杨婉笙的委屈之中,终于选了个两人都算将就满意的白水晶。这家铺子的工艺和款式确实很好,几颗珠子圆润晶莹,再配上两个小坠子——一根竹子一片叶子,那素环一下子便好看起来。杨婉笙满意地为南江宁和自己重新戴上这串好的弦环,走在路上有意无意地晃动手腕,听着手上一红一白两个弦环的碰撞声,杨婉笙很是欢喜。
不知游玩了多少个镇子,二人终于来到纷城。
纷城比玄玉城要大很多,卯时日出,路上边已经人来人往。二人在一家小食肆边吃着当地特色边打听关于莫山剑宗的事。
原来莫山剑宗每半年会开放一次收人,也确实有比武考核,但条件很奇怪,并不是收比武赢的人,收的人里面有输的有赢的。尤其有一次收的人,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那人名叫段桑泽,当时是一位初到纷城的少年,一心想要加入大宗门闯荡江湖,但他并不会什么武功,可以说是打什么都赢不了。纷城内各路侠士都劝他放弃,让他历练一番再来。然而他并不死心,依旧找城内其他散修比武练习。到了剑宗正式考核的那天,他不负众望地输了所有比赛。结果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这个少年最后竟然在莫山剑宗的收人名单里,这下纷城便炸开了锅,这锅炸得之轰烈,让整个江湖都为之震动。
这个叫段桑泽的少年,未进宗门便名满天下,受到了城里城外,宗内宗外的人的关注。在外门仅仅练了两年,竟突飞猛进,一举成为外门中最优秀的弟子。眼看第三年的定阶考核将至,定个一阶进入内门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甚至有人猜测他能直接定到二阶。谁曾想,天有不测之风云,听说在一次外出任务中,他受了重伤,从此销声匿迹,也不知还在宗门还是已经不在了。有人说树大招风,是被人妒忌而被陷害的;也有人说是被妖邪盯上了,从而陷入险境以至受伤;亦有人说是见有人遇到危难,他舍身救人;还有的说法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只是个意外。总之,自那以后,段桑泽便从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了,只留下这个全败进莫山的传说。
不过也正是有这么个传说,江湖上对莫山剑宗收人的条件有了新的推测方向——那就是天赋。或许剑宗的长老就是看中段桑泽的天赋,才将他收下,而段桑泽之后在外门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个推测方向可能是对的。
“听起来就很随缘。”南江宁评价道。
“可不是嘛。”坐在她们隔壁桌的散修抱怨道,“不过你们倒是赶上了好时候,每年这会儿都是纷城最是热闹的时候,因为剑宗收人、围城武斗、定阶开启、簪花大会,这四个都集中到一块了。”
“哦?这后面几个是什么?”杨婉笙好奇。
散修放下碗筷,正过身来,津津乐道地讲起:“你们第一次来吧,那得好好在纷城转上一番了。这围城武斗也是剑宗的一种收人方式,跟半年一次的考核不同,围城武斗是一年一度的,而且只要成为武斗前三,就能收到剑宗的邀请函,这是唯一的且确定的,以胜者进宗门的方式。而且进宗后可以直接去定阶,定阶成功还能跳过外门直接进内门,失败也能待在外门。
但这武斗有很多限制,定过阶有等阶的不能参加,年纪太大的不能参加,曾经有过门派的不能参加。大概就是希望把机会留给小辈吧。
待到这个月的三十那天,剑宗会划一块区域出来作为武斗场地。这个区域是平时外门弟子住的地方,都是房子院子草地池塘什么的,每年划的位置都不同。区域的面积不小,大概有一个镇子大。参加武斗的人需在剑柄末端挂上一枚莫山铜币,在区域内混战,被抢走铜币的人即淘汰。不过前三名并不以抢夺铜币的多少来定,而是看谁能留到最后。”
说着,那名散修啧啧叹起:“每年的围城武斗可谓是最精彩的节目了,很多人只为了去看一眼那场面就去报名参加,也不是为了拿名次。我去年也去参加过,简直记忆犹新,只可惜没能站得久一点,真是越到后面越精彩啊。
如果获得前三,还有赏金,获得第一者可得黄金十两,第二得黄金五两,第三黄金一两。而且其它一些门派也会关注围城武斗,排名前十左右的,都有可能收到其它门派的邀请,所以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个武斗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其它倒没什么,听到有赏金,南江宁心中一喜。想着这一路上,李善明和严廷宣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是该再赚点了。但是围城武斗只能用剑参加,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打算只叫杨婉笙一个人去。
离开食肆,二人找了家客栈落脚。找客栈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也让她们深深感受到纷城现在的热闹——人是真的多。位置又好又便宜的,客栈早早住满了人,已经没有空房了。便宜且有空房的,位置又太远,纷城这么大,住在城的边缘可太不方便了。
最终硬着头皮定了城中心最大最好的客栈里最贵最豪华的上房,当然,硬着头皮的只有南江宁一个人,杨婉笙对于这个房间可是太满意太欢喜了。这让南江宁对于赚钱心情更加迫切,钱按这么烧下去,怕撑不了多久就要流浪了。
正要跟杨婉笙提围城武斗赚赏金的事,杨婉笙却先说起簪花大会来:“江宁,我们提前准备下吧,听说要提前去赏花楼租船,我还要挑点新的首饰和衣服。你也换一身,倒时我给你梳个好看的妆。”
南江宁已经完全听不下什么换一身梳个妆了,满脑子都是租船买衣服,钱从脑袋里框框往外掉。停,打住,不能掉了。她插嘴道:“参加下围城武斗吧,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拿到前三,我们先赚点赏金,不然这客栈太贵了,住不了几天就没钱了。而且拿到前三还能直接进剑宗,不用再等那个不确定的考核了。”
杨婉笙皱起眉,想了想,很是为难地道:“今年的簪花大会跟围城武斗日子撞了,不行,进宗门可以等那个考核,赚钱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还是先参加簪花大会。”想着想着好像一切又明朗了起来,皱起的眉头放松下来,看来已经满心都是簪花大会了。
这簪花大会亦是一年一度,原本是纷城一家有名的酒楼——赏花楼,所开设的。大会当天,女子们乘小舟于赏花楼前的小河围绕纷城而游,岸边的男子可以向心仪的姑娘掷花,姑娘再用这些花装点小船以吸引更多目光。男子还可以在赏花楼处买花票,若姑娘同意便可上船一叙,按缘分和心意赠出花票。最终获得最多花票的人,成为今年的簪花榜首,可以获得赏花楼送出的繁花冠。
随着聚集在纷城的散修越来越多,附近各地的女子们都很乐意特地前往纷城参加这个大会,于是它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成了如今全城闻名的盛大节日。
能让杨婉笙如此着迷的,便是那繁花冠了。自从食肆里那散修提到后,她就魂不守舍,在找客栈的路上,特地绕到赏花楼那,看了眼展示在二楼正中窗台上的那顶繁花冠,便更是坚定不移地想要参加这个簪花大会。
说到簪花大会与围城武斗日子相撞,其实很多散修都异常纠结,要知道,簪花大会是个非常好的结情缘节日,因此男子们在良辰美景和剑光云涌中难以抉择,也是在常理之中。按理说大多的女侠客都没有这种困扰,选择围城武斗是再自然不过了,大概也只有杨婉笙如此,眼里只剩下繁花冠,再容不得其它了——也确实算没有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