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虽然落魄,但在张灯结彩、红绸喜字等细枝末节上却是下了一番功夫。
尤其是廊下悬挂的那些踏云行舟花灯,虽不精致,却是新郎为了此次婚礼亲手制成。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不一会儿,白云介就把她引到了清幽避人的翠竹轩。
“随便坐吧,这里清净,没有人打扰的。”
“好。”
先是尴尬对视,再是尴尬一笑,最后又异口同声道。
“那个。”
“你先说。”
青川君示意,“还是白小姐先说吧。”
“去年秋天,陆先生来到惠泽拜访我父兄,我们因此相识。他说此前曾在你那里见过一个与我极为相似的白玉坠子。这个玉坠,对我非常重要。我便去信一封,寄到了碧桃院,但是后来就没消息了,不知你有没有看到……”
“害白小姐空等一年,是我无心之失,在此致歉。去年秋天,我因私人原因,生了斩断过往之意。离开碧桃院后,便随着画舫任意漂流,不设固定居所。所以这书信,自然是没有第一时间见到……”
“竟是阴差阳错,没有赶上。不过陆先生说的机缘巧合,又是何意?”
“我与陆先生自去夏之后,并无交集。也是巧了,五日前,我在吴江府的一次宴会上重逢了他。他一见到我,就问起惠泽书信之事,我当时并不知晓。他便给我讲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又马不停蹄地与我一同取了书信、来到贵府,生怕耽误一点你我相见的时间。”
“所以你都知道了?”
青川君点了点头,“只是太过心急,赶上你的人生大事,没有叨扰吧?”
“没有叨扰,反而是喜上加喜。”
白云介挪动了一下身子,“那个,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玉坠吗?”
青川君点点头,解开长衫最上面的两粒梅花扣,摘下贴身带着的玉蝉坠子放在手上。
白云介亦解开吉服上的两粒折枝芙蓉扣,摘下脖子上的饰物放在手上,那是一枚蜜蜂形状的白玉坠子。
白玉微瑕,巧的是,这两只白玉坠子都在头上有处黑色斑点。
“怎么会。。。。。。”青川君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伸手去摸那只玉蜂。“一模一样。”
“这玉坠子,你一直贴身戴着吗?”
“从未离身。”
“我也一样。”
青川君笑了一下,左边嘴角泛起一个浅浅的梨涡。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而掌中的信物就是第一盏亮起的灯。
白云介看着她脸上那熟悉的梨涡,决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你的右侧腰窝处,是不是有块红色的胎记?”
青川君的睫毛颤了一下,“这,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小时候最是个顽皮的。上房揭瓦,爬树摘果,都是家常便饭。”
“哦?那看来我这只皮猴,没少叫人操心。”
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青川君。”白云介忽然认真地叫住了她。“这十年,你过得好吗?”
青川君怔了一下,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感谢你回到我身边,柳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