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翌日,新妇拜见舅姑、新人庙见祖先后,白云央从媛娘手中接过一只陀螺,递给妹妹。
“介儿,等下我们带着千千,去找柳姑娘吧。”
白云介没想到姐姐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更没想到会早早准备好一只陀螺。事实上,夜里躺在床上,白云介脑海里回荡的全是对柳自青的种种不满。她觉得,无论偷喜果还是接绣球,柳自青都是躲在后面,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和林泊舟的笑话。
白云介越想越气,既不接陀螺,也不理姐姐,而是把头别了过去。
“什么意思?”白云央把妹妹拉了过来,问道:“不是你说要赔人家一只新的吗?”
白云介眼神躲闪,“姐姐,我,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些不愿去。”
“不愿去?这是为何?”白云央十分困惑,声音也不觉大了些。
白满安在一旁听到了,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云央向父亲解释了事情原委,白满安听得一脸愠怒。
“白云介,你过来。为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损坏他人财物,即便是一只小小的千千,也要第一时间道歉赔偿。你现在说不去,算什么态度?”
见父亲动怒,白云介不知如何缓解,只好转身投到母亲的怀抱里。“娘亲,柳自青她,她欺负我。”
谁知此话一出,竟无一人相信,大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白云中逗她,“那你说说,这柳大小姐都欺负你什么了?”
“昨天林泊舟接了绣球给我,她在一旁看笑话来着。”
胡闻岫觉得此话不好,赶紧堵住了女儿的嘴,示意她不要乱说。
白云中说:“这个不算,还有别的吗?”
“她嘲笑林泊舟不会玩千千,我就替他玩来着。我只是想赢,谁知一不小心把她的千千弄坏了。”
“小妹你这不是被欺负,是输不起。”
“不是输不起,而是彩头。。。。。。”想起哥哥昨晚对林泊舟的态度,白云介不敢明说喜果之事,只好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白满安抚了抚胡须,说道:“白云介,不管你和柳姑娘之间有什么矛盾,她都是小你一岁的妹妹。更何况这姑娘身世可怜,父亲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你多让着她些便是了。过段时间,你们还要一道读书呢。”
“读书?”
“介儿,你已经六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下个月,便去林氏书塾报道吧。听林夫子说,你的同窗除了他儿子泊舟,还有柳家姑娘和孟家姑娘。你们要好好相处,一同进步。”
白云介一时傻了眼,短短几句话带来的信息量让她难以消化。她虽自幼好学,平日里总爱缠着兄姊教她背诵诗文。但真要去到正经学堂里,还要和柳自青日日相处,心中难免添了几分不悦。
又想到父亲说柳父“不在了”,可明明昨天柳自青还一脸骄傲地说是爹爹教她玩的千千呢。若真不在了,那千千岂不成了。。。。。。
白云介越想越不自在,心下一时困惑,一时同情,一时愧疚。不知不觉,竟和姐姐一同来到了柳家门口。
“咚咚咚!”
“你们是?”一个身姿轻盈、温婉俏丽的妇人推开门,她约莫二十五岁,正是柳自青的母亲徐雨贞。
白云央道明拜访缘由后,徐雨贞热情地把两位白家小姐请进院内。
“你们先进来吧,不过屋里还有一位姑娘。”徐雨贞呼唤女儿,“青儿,你的朋友来了!”
半开的纱窗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聚精会神地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只沾满了颜料的画笔。她没有回头,反而是坐在对面的女孩冲了出来,一脸惊喜。
“白云介,你怎么来了?”
白云介有点懵了,“瑶琪姐姐,你怎么在这?”
“我正和柳自青画画呢。”孟瑶琪牵起白云介的手,手上的颜料还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