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平稳的马车突然颠簸了几下,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青川君却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甚至痛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青儿,青儿。”
“青儿,青儿。”
一阵刺眼的光闪过,再睁眼时,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无边无际的黑色。
“青儿,这个千千送给你。喜欢吗?爹爹教你玩吧。”
“青儿真棒,玩的太好了!过不了几年,就要超过爹爹了。”
“青儿,爹爹没有抛下你,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守护你。。。。。。”
“青儿,她不知道千千的来历,这不是她的错。”
“青儿,信任就是,你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他的人。。。。。。”
原本不断萦绕在耳边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万籁俱寂。
“爹爹,娘亲,爹爹,娘亲。。。。。。”
青川君奔走着,哭喊着,可是四周依旧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漆黑。除了自己声音的回响,再无其他。
她感觉好累,好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做了一场梦,大梦初醒。
一个温暖的肩接住了她歪歪斜斜的身,一双柔软的手托住了她浑浑噩噩的头。那股馨香、温热的感觉,竟和母亲一模一样。
可这双手,又太娇嫩、太纤细了。她,不是母亲。
青川君猛地起身后退,看到了手足无措的白云介。
“这,失礼了。”
白云介尴尬一笑,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姑娘,鸳鸯湖到了。”媛娘掀开车帘,通知道。
二人下车后行至码头,驾一叶扁舟,往湖心岛驶去。
十年前,林仁勋也曾带着几个学生泛舟湖上,教授诗学。
众人登上湖心岛,只见重檐画栋,朱柱明窗,气势非凡。
林仁勋先是提及烟雨楼之名由来,又借“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讲起作诗之法。什么起承转合,平仄虚实,首颔颈尾,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几个学生听懂了多少尚不清楚,自己却是讲得如痴如醉,不亦乐乎。
林泊舟平日被骂怕了的,紧盯着父亲不敢走神,心里装进去多少也未可知。
白云介攥着本韵书,一边翻着,一边想着“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等格调规矩。
柳自青撇撇嘴,小声嘟哝了句“歌以咏志,诗以言情,哪里来得那么多条条框框。”
孟瑶琪眉头紧锁,不一会儿,凑到白云介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说:“夫子讲痴了,咱们去那边看看石刻吧。”
白云介是旁人一拉就走的性子,她跟着瑶琪欣赏大家墨迹,没被米南宫吸引,反而对一竹画石刻情有独钟。只觉墨沈淋漓,苍劲有力。
“你看,此竹婆娑摇曳,甚美。”
孟瑶琪有些心不在焉,“这是梅花道人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