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淡淡的,像花香,又像药香的气味钻入鼻腔。
虞羡鱼眸光倏地一凝。
她这才看到,哥哥搭在腿上的指尖,有细细的血珠在一滴一滴,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虞羡鱼心口一跳,轻轻拉起他的袖口,看到他缠在手腕上的绷带不知何时散开,被鲜血染红。
伤口崩裂了!
虞羡鱼立刻想到方才傅寄雪落崖,哥哥搭了把手,和她一起把人救了上来。
难道就是在那时……
虞羡鱼不禁责怪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怎么一路上都没注意到?
然而,在看到他手上的血时,除了担忧和心疼的情绪,虞羡鱼的内心竟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难以克制的。
干渴。
一种极其难耐的干渴感,仿佛在沙漠中疾走,被日头暴晒了三天三夜,口干舌燥,渴水渴得像要死了。
她看着哥哥的手,咽了下口水。
目之所及的皮肤,像是变成了脆脆的雪白的果实,咬上一口,便会迸溅出清甜的汁水。
这个念头一直盘桓在脑海中,驱使着她俯下身,朝着哥哥的手腕,一点一点靠近。
……
天子病重,照夜城局势骤乱,烈火烹油,暗流汹涌。
那桩尘封多年、血染朝野的前朝禁药案被重新翻出,如同一柄悬于虞家头顶的寒刃,终是到了斩落的时刻。
连日急报如雪片般飞至案前,字字催命,要他即刻返京主持大局。
可虞寒仪分身乏术——妹妹的事尚未落定,朝中各方势力又虎视眈眈,他连阖眼的时间都成了奢侈。
马车内,他倚着软垫闭目养神,眉宇间倦色沉沉。
少年清绝的轮廓在这几日的奔波中愈发显得锋利,已有了上位者的雏形。
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可即便如此,他的姿态仍透着世家公子的矜贵,衣袍纹丝不乱,唯有指节微微泛白,泄露了几分隐忍的疲惫。
蓦地,一阵尖锐的刺痛将他从浅眠中惊醒。
他缓缓掀开眼帘,长睫下的眸光如寒潭碎冰,漆黑深邃,映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薄暮冥冥,泛着冷冽的水光。
睡意未散,他的面容仍带着几分罕见的倦懒,肤色如冷玉,在昏暗的车厢内莹润生辉。
指尖触到一片濡湿。
他垂眸,不动声色地蜷了蜷指尖。
少女却浑然不觉,捧着他的手。
花儿一般柔软温暖的嘴唇贴在他的手骨上,舌尖钻出口唇,像是贪婪的小兽般一点点卷走血滴。
手背上最粗。壮的那根青筋,还被她用牙齿咬着,像是不太喜欢,用力磨了一下。